這邊慈嶽貴婿正聊得開懷,忽地卻聽聞外頭一陣響動,沈佐忠忙起身去看,卻見著是潘氏小娘正守在門口,畏畏縮縮的模樣。
沈佐忠當即便瞪大了眼珠子,“胡鬧!你在這處做什麼?”
潘氏賠笑不已,“奴家……這是想著阿郎與賢婿說話,怕是二位口渴,便想著來送些吃食。”
“哦。”謝皓笑語應和著:“小娘話雖如此,只是……”
他打量著潘氏,“只是小娘帶來的吃食在何處?我怎麼沒見著……”
“我……”潘氏舉著滿天空氣,不知該要如何作答。
“去去去!”沈佐忠厭惡地揮一揮手,“真是丟人現眼!回去好生待著!”
潘氏無奈,撅了噘嘴也只得行禮欲告退。
“唉,小娘且慢。”謝皓一時起了促狹之心,忙地上前叫住潘氏,又對著沈佐忠道:“岳父,正好小娘在,這事早晚也得讓小娘知道的。晚些時候三書六禮諸般禮節,都少不得要小娘操持的呀。”
“操持?”潘氏聞言,向後一仰,險些被驚得跌在地上。
自然潘氏更關心的,還是沈佐忠當真要娶妻之事。
“阿郎,這麼快便要娶大娘子了?”潘氏顫顫巍巍的,如在夢中,十分不情願面對如此情景。
“自然是要娶大娘子的。不然以後要你隨我往來出入麼?”
謝皓見此,忙地對沈佐忠說了句:“岳父如此說,我才想起來,岳父在官府的差事,如今也辦的差不多了,想來不到半個月便能上任。”
官員上任,前幾日乃是最為忙碌的時候,少不得要帶著家中的大娘子往來逢迎,一如謝皓之前所說,這京城中但凡體面些的人家都沒有妾室出來主持露面的,若是家中沒有正妻大娘子,可是要被同僚笑話議論的。
“都怪小婿記性不好,原想著岳母過門可慢慢收拾,如今算來,岳父還是儘快些將事情辦好了才成!”
“你……”潘氏再忍不住,心裡頭半分隱忍也都沒了,恨不得當即便要撕碎了謝皓:“侯府的郎君便好隨意插手我家家事嗎?哪有如此的?”
“嗯?”謝皓輕蔑地看了潘氏一眼:“敢問岳父,沈宅之中,何時奴婢也能出來議論主人家的事情了?”
妾乃賤籍,謝皓並沒說錯。
只是這卻是潘氏心裡頭最恨之事。
她並非良妾,是從平康坊風月場所裡出來的人物,便是因著這一層,一輩子不能扶正,只能以賤妾的身份活著。
可她分明不該是奴婢的命。
“你……”當羞恥與仇恨湧動上心頭,潘氏便再也忍不住了,對著謝皓便是脫口而出道:“你個要死的癆病鬼!仗著貴些的麵皮便這般忤逆裝大嗎?!我是你娘子的庶母!是你的長輩!”
說完,她便毫不鬆懈地向謝皓展示了一整套的撒潑打滾鬧翻天。
“你在鬧什麼?是想人牙子了嗎?”
就在潘氏鬧得沈佐忠與謝皓頭疼之時,卻見玉葭急匆匆跑了進來於謝皓身前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