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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生女 (3 / 7)

他不曾回答,只回頭微笑。

綠眼閃爍。她的頭竟又是一痛——這是為什麼?

哪兒看過這麼一雙眼?安鉑,安鉑——花兒說。

她看見過的第一朵花。

汪!

她的眼睜大了。

不可能!

她喘息,但只有那很短的一段時間,她再次拾掇了自己,無論是湧起的波動還是困惑,都被壓在了那嚴格的目的和控制中,只是她父親,引起了這諸多困惑的人,到底在此處,已看不見了。

——我不明白他,信使。

她承認,或者說——她彙報。她有實事求是的態度,只是向外忠實地承認此事,而並無對局面的擔憂,或對自己能力的憂愁;她在渡過時間,僅此而已。

有風吹過她的面,使她抬頭,令那鼻翼和眼角的線條從後模糊,如欲飛之鳥,有片刻,四下無聲,後,魂靈嘆息。

——你不用擔心,血馬兒。

那魂靈道:要打敗他的註定是你,但要戰勝他的,本就不是你。

她不理解,卻也不曾反駁,某種程度上,她可能已習慣了這般收發命令的生活:戰勝他!戰勝她!戰勝它!她照做不誤,甚早已沒了曾在花園中與那已作土鬣狗賽跑時的緊張,唯執行而已。

要歡樂!要富饒!要狂熱!

她可服從這聲音;她可從這聲音中榨出血來。植株之界在日暮風中搖晃,馬緩慢走著,四騎四人,她落最後,能見身前三人與她呈兩翼為中之勢,而她望著,就在這風動而馬攀山坡之時,從最前那人黑發的頂上,日正墜落;她的背生那緊繃感,而見兩側,敘鉑.阿奈爾雷什文首先回頭,金眼閃爍,如吸日光,如示日冕。

婦人沉默,隻手微抬起,遮面的頭巾翻飛,對她露出那衰老的面板和仍柔美的鼻樑。她嘴唇抿緊,似含不盡之言。

而這叫她心跳加快——叫她的身體挺直——天正染血紅,如被一隻手塗抹,一種力擠壓;如世界是顆果實,如它本該如此般。

“我們今天在這兒紮營罷。”

此人道。那為首的黑騎轉頭,正在血色日暮下,與她對上綠色的眼。安伯萊麗雅的馬前行,而不可避免地,她終在某時刻跨過視線的阻撓看見了草野後的景象,只見海崖荒蕪,土呈紅棕,日臨海上,夕日漫長。

她聽見那陣海風,亦聽見自己身體雷鳴而起的心跳。她壓抑著自己的生理動作,上前,見到夢中之地,而約有某微妙瞬間,她也問自己,她是否在緊張。

魂靈似是理解的。

——無妨,無妨。

它嘆:終至此,怎無嘆?

水與陸,父與女。

安伯萊麗雅下馬。敘鉑和維斯塔利亞已分散在草地中休息,這屬於痴人和老弱的組合通常在寂靜或沉思中度過休憩,因而這隊伍也甚少彼此交流。維斯塔利亞的面容低著,而敘鉑.阿奈爾雷什文或可言,帶著那駭人的純真微笑常望天;往日如此,但,此刻,她落地如前,見她二人面影,俱是認真而平靜,望著她。

金光閃耀目中。她向前,兩人的目光便追隨,海風臨此荒地呼嘯刺耳,使她的藍袍向後飛揚,若登臨天梯,那目光相送。金色望著,記載著,她的手心出了汗水,向前。

這回她帶上了劍。

——你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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