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殿下?”聖蒂萊特更擔憂。是時她抬起頭,驟令她無言而踉蹌後退的是那在黑暗中泛光的藍眸——那最後一寸綠色也被吞沒了,映照著她忽兇惡,空洞的神情。聖蒂萊特幾想離開,發乎本能。
“破和斬。”她低啞道。
“……什麼?”聖蒂萊特說。
“‘破’,和‘斬’。”安伯萊麗雅搖頭,將眼低了下去,捂著腹部:“我的流派,應該是‘破’和‘斬’,請您為我挑一柄劍罷。”
她看了她一會,然後點頭。“啊,好的。”她像是有些茫然,但還是很快地離開,遠離她,不敢將後背對著這年輕人。但安伯萊麗雅自顧不暇,她的頭腦茫然而空白,只有一種劇烈的痛苦,深刻而又無意義,無感觸地,殘留在她腰部,好像有血在噴湧,但手上幹燥。她的手無意識地抽搐,像握著什麼東西。她將它抬起來,看著那其中的無形之劍。她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但卻好像明白了什麼。
聖蒂萊特取出一柄長劍,向她走來。她看著,卻想著——那空中的劍。
一柄好劍——可能做到破和斬。她朦朧想——但對於一柄劍來說最重要的事,也許不是鋼石能做到的。
她閉上眼,看見她眼球中的天空。
它藏在天空中……
她大約在七點左右就醒了,又看向門。她不想打賭昆莉亞是否還在那,因為她極大機率還在那。她不想動,也不大能動,但凡她的腿沒傷得這麼厲害,她可從窗戶出去,兩人不打照面。但她的腿——傷得厲害,很厲害,由一次次覺得興許沒什麼大不了的念頭積攢而來,至於現在她確實再也沒法從五米高的地方跳下去了——如果她之後還想走路的話。
星夜發出嘆息。
“醒了?”她在外頭說,有點疲倦:“吃點飯吧。別怨我,我給你送進來。”
“你別——”
她還來不及反駁,門就開了。她又轉過頭,不看這影子朝她來。熱菜的香味飄到她鼻內,叫她肚子發出聲嘀咕。她沒動作。
來人坐到她床邊。她‘嘖’了一聲,嘟噥道:“——起開。”
她沒動。過了一會,她聽見一聲水珠破碎聲,若是下雨了。
“——你哭什麼呀——你——”
她轉過聲,氣得說不出話,然後看了她的臉,又驚得說不出話。她對面的人也將臉轉過去了,用手捂住,皺著眉,淚水在虎口積成潭。
“——吃飯吧。”
她只是氣若遊絲地叮囑了她一句,然後霍然站起身,轉身便走了。她當然沒阻止她,只是看著,門關上,黑暗將她吞沒。她靜了一會,然後面無表情地,抬起碗,開始吃飯。
味道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