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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鶴 (1 / 2)

紅鶴

“我們預計即刻派出船隊向遠海進行搜尋——毫無疑問,這種程度的遮蔽已超乎了我們現有科技的範疇,若非一類極高維的物理技術,便只剩下一種可能,”那西土人同我說道:“這片陸地應是被靈法隱藏起來的。”

我恍然似夢,看手中那鎖靈鐲,緩緩抬頭,聽他道:

“為此,藺先生,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論靈法,如今在廣陸,恐沒有人比你更擅長的了。在那茫茫海上,前路未知,我想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聽神者’作為我們東鄉之長,你要使他為你打工就算了,還不提前與我們商談一聲,是否實在是略微有失禮數了,嘉伊爾?”

來人道。其身未至,其聲先達。此雖是西土語言,仍有些東鄉口音,使我親切,也稍清醒了些。嘉伊爾,這名議員蹙眉回身時,我便看見門口出現一人影。禮同議會要求,此現身的東鄉男子,身高約莫在一百八十公分上下,在東鄉人,尤其是南部人血統中,已算是相當高大了,也西裝革履,只是配一張娃娃臉,顯幾分格格不入。

“我是代表廣陸的所有人類來詢問他的,此事無關我們兩民族的鬥爭,海先生。”

嘉伊爾回答。門口那男子朝我伸手,我無奈,搖頭對嘉伊爾道:“我先同清文商量一番。他已經著急有一會了。”

嘉伊爾抬頭,以一種本無需遲疑的態度看著我,似已知曉結局似的。仍然,他最終頷首,同我二人道:“請便,兩位先生。”

海清文作為海矜天的四十代孫,我竟覺得兩人個性十分相像。過去在剎山座下,他雖和我並無什個人過節,最終也不至何種劇烈沖突,卻尤其好逞口舌之快,喜歡與我在言辭上有些難下的臺階,個性天真而草莽。我二人略行室外,他便劈頭蓋臉同我說:

“此事莫不是西土人的陰謀,在天幕中起了什麼閃光彈,故意引人去海外好製造大難罷?”

他收了先前的嬉笑面孔,認真道:

“你可感受到唯乍的歸來了麼,聽神者?”

我與他並站在這迴廊中,沉默良久,至於他不耐的地步。寂靜持續,他終忍不住開口,問我:

“你是唯乍的聽神者。祂若回來,你一定知道。”海清文暗示:

“祂上一次降臨,可有什麼預兆?”他壓低聲音:“你見到了麼?”

我仍沉默著,看向走廊中的裝飾,略過層疊不盡的西土紋樣,終看見那鮮亮的羽毛,出神時,聽海清文如石破天驚,低吼道:

“聽神者!”

我抬眼,回頭望他。他見我面孔,似乎恢複幾分神智,垂首道歉:

“原諒我的無禮,聽神者,但如西土人也明白一般,此事對廣陸前程,事關緊要。若唯乍能再降而理此混沌,我眾人便可迎來新生——已整整兩千年了!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我嘆息。那牆上紅鶴的羽毛回望我。

“唯乍的降臨沒有預兆一說。”我苦笑道:“若說預兆——已全在此世之中了。”

海清文聞言,面露喜悅,而轉瞬落入昏暗,似終究,不明我此言緣由。

我是怎樣辭別了霍夔神,踏上南行的旅途,此記憶因那時劇烈散耗的靈力模糊。這抽幹元神所造成的影響無異於一場大病,唯對我清晰的念頭,我可感,似只是我的修為,約在極長的時間中,都不可能再恢複至從前那般,而對一切的緣由,尚是無知。朦朧中我記得在一月後馬車經過鐮州,而我微掀開簾幕,便見到碼頭中停泊的鐵船,近海港之處,所行已可見諸多白麵長身而多須的西土人,使我驚異之餘,不由更願回到拓承山,查知詳細情況。然那一遭,除卻我接連不斷地患熱病而乏力意外,所遭阻礙意外,亦是較往日頗多,待穿過北三州,至東都前,我卻又得知拓承山此時全然封壇,而上下諸長老多失蹤,仙家群龍無首之訊息。此去北地耽誤半年,再回那月夜而別的東都,我竟頓生那隔世之感,因拜訪眾人,結果都是修為自那夜神戰大不如前而無天眼,無靈法,眼閉耳塞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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