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怎麼可能贏呢?)
他想著,口中便說:“這是人類最有力,區別於動物的強大武器……甚至,你可以說,這是我們為人的理由……”
她沉默,一如既往。鐘聲鳴響,她跳下椅,看向屋外,但這一次,門口卻出現了幾個人影,高大而猩紅。
教師後退一步。
“王女說了……”他抬起手。那幾個女人抬起手指,靠在唇邊,對他比了個,‘噓’,的動作。他再也不說話了。
“你母親要帶你去孛林,殿下,先答應她便是。我們之後會想辦法。”
奇瑞亞同她說,今日竟堂而皇之地出現。幾個士兵跟在她身後,用餘光,好奇,失望或滿懷期待地打量她。
她問她今天找她有什麼事。
“事!沒什麼事,殿下。照看你是我的責任——你是我們的希望。”她笑道,蹲下身,看著她。忽然間,她有了些思索——奇怪母親也這樣看她,但感觸截然不同。
“你的學習怎麼樣了?教師有沒有開始教你歷史?”
她思索片刻,將她這兩日的困惑,緩慢而盡量完整地闡述給了她:關於偉大,愛,尊敬,禁忌和慾望。
她們聽後哈哈大笑;也許她們是想更隱蔽點的,但這說法點燃了她們的熱情,並且到底無法抑制。愛!充滿愛的王!
“老天啊,文人多喜歡自以為是地說些概念。全不必要,別想這些了,安鉑殿下——您其實既不用理會過去的觀念,也不必理會過去的歷史。”奇瑞亞抹著眼淚同她道:“你會超越這一切。沒有歷史供你參考;沒有語言描述你的未來。邏輯思考,武器?哈!”
她們彼此笑道:“對人可能如此,對龍——無稽之談!”
她們妥善地詢問了她的狀況,向她傳遞了這種種關心後翩然離去,不讓人有回報她們逾越的機會,但說到底,也沒人知道她們究竟是否在意。她們離開了,留她一個人在花園中。
所以,愛和偉大之間的憐惜似乎被否決了,這一日又在徒勞和困惑中渡過。她抬起頭看樹上的花藤,影落她面上,朦朧似水,忽然,又聽到一聲音,從樹杈中響起:
——血馬兒。
她睜大眼,邁開步,用她已比先前熟練許多的身體,湊到樹前。她必須抓緊時間,她已經瞭解——那花凋零得很快。
——你在和人說話……
——你們在……
——這裡的人想……
她皺眉。她聽不清楚。
——這裡的人想讓你幹什麼?
她的呼吸加快,聽見這清晰的句子。花已在消失。
“我不知道。”她回答,對著那已無聲的樹說,將臉貼在上面,聲音極小,訴說心中的困惑:“她們說我應該成為王。”她承認:“但我既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她久久貼在那,然後抬起身來。庭園中空無一物,四處綻放花束,正在夏季之中——這顏色的障礙,使她很久,才看見入口處,原有一個人。她不知道這個人站在那兒已經多久了,也不知道他是否看見了她貼著樹的動作。她看著那個人,見他的金發,在陽光下,像是蒼白。
“安鉑?”‘叔叔’說,聲音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