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笑了笑:“陛下用人,向來不拘一格,我想,放火這件事,陛下不想查,也查不出來,但是,他老人家洞若觀火,即便現在不知道,以後也會發覺。趙王獨攬錦衣衛大權,始終是陛下不放心的,那麼,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那就必須要一個精煉和聽從陛下的人,這個人,非袁兄莫屬。”
“這——”要說完全忠於陛下,倒也不完全是,自己在皇太孫那邊,也有些牽扯呢,袁彬自己心裡清楚。
“我何德何能——”
“呵呵,此事,不出一月,必見分曉,不過,袁兄,此事,你必須爛在肚子裡,不要表現出來,對於放火一事,不要告訴陛下任何資訊,查不到就查不到,查到了也說查不到,陛下心裡,自有安排。”
“是,我今日來找陳兄,為的就是這個事。”
陳遠點頭。
“還有,陳兄,現在大臣們拿你作為突破口,據不完全統計,上書要懲治你的摺子都快有一千了,我恐怕——”
陳遠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多人——”
袁彬沉重的點頭:“是,眾口鑠金,我恐怕陛下想保你,也會為了平息眾怒而捨棄——唉,我們做臣子的,誰敢保證自己平安呢,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是的,陳遠也感覺背後冒冷汗,朱棣再看中自己,作為帝王,他想捨棄的時候,他肯定會做。自古以來,這樣做的帝王不少,燕太子丹、晁錯、檀道濟,當帝王的需要的時候,會被各種縱容,等不需要了,就會被無情的誅殺。
“袁兄,我的事,還請不要告訴我的家人。董明況我已經叮囑了,還請袁兄的錦衣衛兄弟,看護好我家人,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
“好,這點你儘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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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宮,朱瞻基坐在椅上,神色凝重。
吏部員外郎許彬恭敬的行了禮:“太孫殿下。”
“情況怎麼樣?”
“我們吏部、還有戶部、工部等,除了幾位大學士,幾乎都上書了,都是要求嚴懲陳遠的。”
朱瞻基也大吃一驚,雖然自己也授意上書嚴懲陳遠,但是,怎麼這次大家這麼一致,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知道爺爺的性子,越是大家逼迫,就越不允許,所以他才冒險出此下策。
可是人太多,那就不好收尾了。
“我們看了下,不但我們,漢王的,趙王的門下,都無不例外上書。出奇的是,就三位王爺和蹇大學士上書為陳遠澄清。”
朱瞻基眉頭緊鎖。
“陳遠是蹇大人準女婿,可以理解,但三位殿下不遺餘力保護陳遠,而咱們這麼做,會不會——”
朱瞻基揮手打斷他:“我知道了。”
許彬欲言又止。
“我看這件事,關鍵還落在剛回來的楊溥身上,不知道他怎麼說?”
“回殿下,楊大人到京後就閉門不出,不見任何人,連以前相交甚好的朋友都不見。”
這可怎麼辦,太孫殿下站起來,心道,陳遠啊陳遠,我遇到你也算倒黴,奪了我心愛的女人,我還得想辦法營救你,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