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出千!這不能作數!”
水立北眼神淡漠的望著他,面無表情的開口:“你可以控制骰子的點數,而我可以創造骰子的點數,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所以不管多少次,輸的都會是你。”
蘇景逸依舊定定的看著那三顆已經被改造成九點的骰子,過了幾秒,他彷彿被抽乾了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嘴裡不停的重複著:“這怎麼可能,你為什麼能創造骰子的的點數?”
水立北看著他,像是解釋般的開口:“當你的武功臻於化境,到達逍遙,別說這小小的骰子,就是大江大山,也能在彈指間改變它的脈絡走向。當然,只有磐石一般堅毅的心境,和從小便萬分刻苦的努力,才有可能達到那樣的境界。”
水立北說的漫不經心,蘇景逸卻突然間感覺到,面前的人經歷過怎麼樣的悲涼與辛苦,才能穩穩地坐在此處,同他說出這樣的話。
彷彿是頭一次認識他,又像是已經認識了許久,蘇景逸終於明白自己與他之間的較量,如同蜉蝣撼樹,可笑之極。
“是我輸了。”蘇景逸苦笑一聲,“但是在我死之前,想求墨王一件事。下蠱一事,與我國太子無關,他並不知道我這樣做,求你放過他。”
水立北看著他,眼神中沒有半點神采,冰冷的開口:“一個死人,沒有資格求我。”
“如果是本太子來求你呢?”
不知何時,外面進來一個人,這人戴著一頂華麗的紫金冠,寬闊的骨架將身上那件極為普通的白衫也穿出了高貴的質感,硬朗的五官帶著撲面而來的自信堅毅,正一步步的朝這邊走來。
蘇景逸身子一抖,脖子慢慢的扭過去,眼神一下子弱了下來,甚至有些畏縮的開口:“太,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景逸,你退下。”來人擋在蘇景逸身前,與水立北對峙起來。
“呵,西陵太子,原來就是這樣求人的。”水立北的眼神依舊空洞,語氣卻更冷了。
來人微微嘆了一口氣,接著拱手行禮:“西陵太子玄凌,見過北漠墨王。景逸是我的下屬,他犯了什麼錯,理應由我承擔,還請墨王不要與他計較。”
“殿下!”蘇景逸皺起眉,神情裡滿是擔憂。
“我再說最後一次,退下,不准你說話的時候不要開口!”西陵太子面露慍色,隨後對水立北道:“治下不嚴,倒叫墨王見笑了。”
水立北表情淡淡的,極薄的兩片嘴唇輕輕開啟,語氣卻是微冷:“你想讓我放過他,可有籌碼?”
西陵太子收回手,迎上他的目光說道:“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的命。”
“真是好一對主僕情深,若是往常,我或許真的會放了你們,可如今我也不過只剩下一副軀殼,沒了靈魂的身體,沒法放過任何人。”水立北的目光空洞無波的看著他們,灼人的鳳目沒有焦點。
西陵太子微微低頭,緩緩的屈膝,跪在了地上,辭色幾近卑微:“墨王,懇請你放過景逸,本宮乃是一國太子,將來可繼承西陵王位,只要你答應放過他,本宮可以未來皇帝的身份許你,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那,你可會解蠱嗎?”
水立北微微瞪大了眼睛盯著他。
西陵太子想了一會,最後還是說道:“本宮不會解蠱,但是,本宮可以幫你尋找會解蠱的人。”
“太遲了。”水立北重新收回視線,淡漠的繼續說道:“子晴已經沒有幾天時間了,在那之前,我能為她做的,就是讓害過她的人一起為她陪葬。”
“太子沒有害過她,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要殺就殺我,放過我家太子,求求你!這件事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太子還可以幫你找解蠱的人,放過他吧。”
蘇景逸也跪在了水立北的跟前,慌亂驚恐悲傷的模樣,比之前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還要強烈千百倍。
西陵太子緊緊捏拳,青筋暴起的低聲喊道:“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