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不該來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出了事我自己會解決的,你為什麼要來,明明還有一線生機的。”蘇景逸咬著下唇,姣好的容顏幾乎變形。
西陵太子嘆了口氣,慢慢的將雙眼閉上,偏過頭不去看他的臉,一字一句的開口:“因為,我心悅你。”
不只是蘇景逸,就連一旁的水立北也微微跳了下眉。
“聽不明白?那我就再說一遍。我說,我心悅你,我喜歡你,想每天跟你在一起,你有危險,我不可能不來,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懂了嗎?”
蘇景逸眨了眨眼,表情驚愕萬分,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只聽那人繼續說道:“這話我憋了十二年,如今也快死了,倒不如趁現在說個痛快。蘇景逸,我從小把你帶進東宮,教你文韜武略,讓你當我的謀士,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做的幌子,我遲遲不納妃的原因是你,我急於想稱帝的原因也是你,之前從來不敢跟你說,是覺得我要不起,也擔心嚇到你,現在,倒是終於可以坦然相告了。”
那人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水立北繼續說道:“墨王,本宮乃一國太子,就以這最後一點臉面求你,希望你一會動手之後,可以把我的屍體,放在他身邊。”
水立北揹著手,脖頸向上揚起,一雙無神的鳳目微眯著,向著熹微的日光望去,最後淡淡的開口:“好,本王會成全你們。”
“多謝!”西陵太子說完便閉上了眼,一臉凜然無畏的神情。
“呵,呵呵,哈哈哈哈”蘇景逸突然又哭又笑,幾近瘋魔。
“真好,真好,沒想到我這一生,竟然也是有人疼愛的。哈,我此生沒有遺憾了,墨王動手吧。”
哭笑過後,蘇景逸牽住了西陵太子的手,兩個人擺出同樣的姿勢,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水立北的手抖了抖,最終還是將背後的寶劍抽了出來,逼近二人的脖頸。
“可惜。”
可惜已經太遲了。
若是子晴安好,該會多麼喜歡與這樣的性情中人結交?
劍鋒起,雄渾的內力注入劍身,寶劍特有的寒氣幾乎要凝成實質,還沒觸碰到人身,已有幾縷髮絲落地。
世間終究沒有什麼兩全之策,水立北不是不懂,只是人非草木,難免傷心。
劍尖已經觸及到皮肉,再進一寸,面前的人必死無疑。
水立北眯起眼,呼吸微促,脖頸的鮮血一下子便滲了出來。
“刀下留人!”
一聲雄渾的男聲十分突兀響起,水立北瞬間抬劍,寶劍一下發出嗡鳴聲,朝著聲源的方向急速掠過,深深的插進房樑上,劍柄直直垂下,末端微微擺動,面前則是一個俊俏方正,臉上卻有一道疤的男人。
“來者何人?”水立北開口詢問。
疤臉男人像是被嚇到,拿手在胸口輕輕拍了兩下,接著才抓住劍柄,將寶劍拿在手裡來到了水立北面前道:“兄臺,你的劍。”
水立北接過劍,目光依舊沒有從疤臉男人身上移開。
“兄臺別急,我叫陸左,是個好人。”
水立北鼻子裡走過一股氣流,眼神中審視的意味更濃。
“兄臺別這樣看著我,其實我也不想過來,但有個臭道士來叫我幫忙給人解蠱,所以我就來了,正見到你準備殺人,下意識就阻止了,實在抱歉,現在兄臺可以動手了,我絕不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