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嗯”了一聲,閉眸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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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約好了時間,分散在全城的燈樹燈樓同時點亮,五光十色,壯觀旖旎,與排布在大街小巷的密密花燈映亮了荊州城的夜空。
一男一女坐在酒樓頂層,俯瞰人山燈海。
趙濯靈忽嘆:“今夜的長安,必是美不勝收。”她語氣悵然,表情落寞。
晁丹安慰道:“荊州雖不能和兩京、揚益比,好歹是南國名都,嶺南可遠比這裡荒涼,到時候你更受不了。”
“上元佳節,感慨一下罷了。嶺南盛産奇人異物,瑰麗絢目,自有其美。”
“別人都視嶺南為埋骨冢,你卻偏往那兒跑,要我說,去西域都比去嶺南強。”
她笑道:“那你還義無反顧地跟我走?”
“我答應崔公護你周全,豈能食言?”
趙濯靈晃了晃酒杯,“晁兄乃真丈夫。”
他得意地挑眉,意思是“還用你說”。
“你為何從不問我的經歷?不好奇嗎?”
晁丹滿不在乎地答道:“你不想說,我又何必讓你不快。”
“崔公也沒告訴你?”
“他只說你被囚宮中,問我是否願意冒著千刀萬剮的風險救你。我說,崔公都不怕,我一個獨來獨往的浮浪子怕甚。”
趙濯靈十指交叉抵于山根兩側,“你當真不會後悔嗎?”
晁丹呷了一口酒,“我平生只做快意事,隨心而已,不問結果。”
趙濯靈抬頭舉杯,“我敬你。”說完一仰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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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晁丹趴在床頭緩勁,胃裡翻江倒海一般。
趙濯靈推開房門後,側著身子給店子讓路。
晁丹上身赤裸,坐在房間裡側,他指了指床上的衣服,虛弱道:“髒了。”
趙濯靈點點頭,問店子:“有幹淨的衣服嗎?他能穿的。”
店子邊搖頭邊轉身,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不疊說:“有有有。”
晁丹把手中的錢扔了過去,“這裡我自己擦,快去給我找衣服來。”
“好嘞。”
門關上後,趙濯靈掃視著晁丹的身體,反而令後者臉紅起來。
“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