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思念
八月初,天氣正是秋高氣爽,藍天高遠澄澈,萬裡無雲。徐徐秋風下,稻田裡金浪蕩漾。二人一路走一路欣賞途中風光,說說笑笑,走走停停,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竟耗了大半日。前往趙家莊園需穿過整個村子,一到村口,趙濯靈就下了馬,牽馬朝人群走去。村口的空場聚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看有生人進來,不約而同地停下手裡的活,視線齊刷刷聚過來。趙濯靈也不慌,徑直走到中間的拄杖老者面前揖道:“老丈安好,您還記得趙家三娘嗎?”“三娘?”周圍人竊竊私語。“趙三娘?”老者湊過來耳朵,似乎聽不清楚。“正是晚輩,經年未歸,老丈認不出我了吧?”趙濯靈提高音量。誰知老翁左膝一屈,右腿也跟著彎下,雙掌還撐著杖頭,嘴裡念道:“小老兒見過女史。”其他鄉民見狀,紛紛跟著下跪,懵懂稚子也被家人強按下。趙濯靈連忙扶住老者,“快請起,我已辭官卸任,受不得此拜。”老者固執地跪下去,“女史雖然辭官,但有告身封號,我等豈有不拜之理?”趙濯靈無奈地看了眼晁丹,說:“既已拜了,大家就快起來吧。”眾人見老者依言起身,便站了起來。“這是我在京城的朋友,晁郎君,”趙濯靈介紹身邊人,又看向晁丹,用官話道:“老丈是我們村的社正,姓王。”老翁點點頭,“晁郎君既是女史的朋友,就是村裡的貴客。”晁丹勉力辨識揚州話,“晚輩不敢,不請自來,叨擾了。”鄉民們並不常見胡人,都有些新奇,盯著他打量,好在晁丹不拘小節,不僅不別扭,還笑呵呵地看著他們。“哎——”王翁擺擺手,“明日秋社,晁郎君留下來過節吧,鄉下沒有什麼好酒好飯招待,郎君可別嫌棄啊。”“怎麼會?”晁丹遞了個眼神給趙濯靈,“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趙濯靈看著場地上的“神樹”和新坑問:“老丈是在準備祭神嗎?”“是啊,帶大家打掃場子、挖坑、排祭品,可不能出一點兒差錯,接下來一年的收成全看明日的社神和稷神了。”趙濯靈頷首,“那我就不打擾大家了。”“好,好,女史請自便吧。”老翁親自送趙濯靈往外走。村裡十分熱鬧,…
八月初,天氣正是秋高氣爽,藍天高遠澄澈,萬裡無雲。徐徐秋風下,稻田裡金浪蕩漾。二人一路走一路欣賞途中風光,說說笑笑,走走停停,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竟耗了大半日。
前往趙家莊園需穿過整個村子,一到村口,趙濯靈就下了馬,牽馬朝人群走去。
村口的空場聚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看有生人進來,不約而同地停下手裡的活,視線齊刷刷聚過來。
趙濯靈也不慌,徑直走到中間的拄杖老者面前揖道:“老丈安好,您還記得趙家三娘嗎?”
“三娘?”周圍人竊竊私語。
“趙三娘?”老者湊過來耳朵,似乎聽不清楚。
“正是晚輩,經年未歸,老丈認不出我了吧?”趙濯靈提高音量。
誰知老翁左膝一屈,右腿也跟著彎下,雙掌還撐著杖頭,嘴裡念道:“小老兒見過女史。”
其他鄉民見狀,紛紛跟著下跪,懵懂稚子也被家人強按下。
趙濯靈連忙扶住老者,“快請起,我已辭官卸任,受不得此拜。”
老者固執地跪下去,“女史雖然辭官,但有告身封號,我等豈有不拜之理?”
趙濯靈無奈地看了眼晁丹,說:“既已拜了,大家就快起來吧。”
眾人見老者依言起身,便站了起來。
“這是我在京城的朋友,晁郎君,”趙濯靈介紹身邊人,又看向晁丹,用官話道:“老丈是我們村的社正,姓王。”
老翁點點頭,“晁郎君既是女史的朋友,就是村裡的貴客。”
晁丹勉力辨識揚州話,“晚輩不敢,不請自來,叨擾了。”
鄉民們並不常見胡人,都有些新奇,盯著他打量,好在晁丹不拘小節,不僅不別扭,還笑呵呵地看著他們。
“哎——”王翁擺擺手,“明日秋社,晁郎君留下來過節吧,鄉下沒有什麼好酒好飯招待,郎君可別嫌棄啊。”
“怎麼會?”晁丹遞了個眼神給趙濯靈,“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濯靈看著場地上的“神樹”和新坑問:“老丈是在準備祭神嗎?”
“是啊,帶大家打掃場子、挖坑、排祭品,可不能出一點兒差錯,接下來一年的收成全看明日的社神和稷神了。”
趙濯靈頷首,“那我就不打擾大家了。”
“好,好,女史請自便吧。”老翁親自送趙濯靈往外走。
村裡十分熱鬧,殺豬宰雞的身旁圍著裡三層外三層的孩童,漢子們搬著酒壇往村口場子去,大家都忍不住看著兩個牽馬的生人。
有五六個膽大的小孩一路跟著他們,見遠客要對自己說話,又迅速躲開保持距離,倒教他們無措。
忽聽身後一聲長嘶,馬兒不知為何抬起後蹄,眼看就要踢到一小兒身上,趙濯靈眼前一閃,高大的影子飛身撈過小兒,她反應過來時,孩子已經被放到一邊,被嚇呆住了,眼神直愣愣的。
旁邊的女童用方言對趙濯靈說:“他拽了它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