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還是那呂氏呂因寄。若非他為吳國水師領路,吳國水師想破我海寧水寨的十八水灣,豈會那麼的容易。”
姒伯陽問道:“呂氏,投靠了吳國?”
陳厲道:“是的,在城破之時,我曾遠遠看到呂因寄,乘著戰艦。”
姒伯陽哼了一聲,道:“呂氏,墮落至此,與世仇為伍,可笑,可笑。”
他眯了眯眼,話音一頓,道:“不過,照你所說,海寧氏被族滅,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莫非你貪生怕死,臨陣脫逃?’
“姒首,海寧陳氏之人,就沒有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之輩!”
陳厲道:“在下,是得我家首領臨危受命,為陳氏留一條香火苗裔。在水寨被攻破之時,帶著我家少主,一起殺出重圍。”
“我海寧陳氏剛烈不屈,難道還不能留下一根獨苗?”
少主!
甘籍敏銳的察覺到其中關鍵處,目露精芒,急喝道:“陳家少主何在?”
在坐眾人一下反應過來,目光炯炯的看著陳厲:“陳家少主?”
“……”
陳厲抿了抿嘴,一言不發的解開揹著的包袱。
“這,這……”
見此,在坐眾人默默起身,抬眼看向陳厲懷中的明黃包袱。
顯然,這些人都沒想到,陳家最後的主脈遺孤,竟只有這麼一丁兒點大,看著頂多只有兩三歲大小。
陳厲雙手託著明黃包袱,高舉過頭頂,鏗鏘有力道:“這,就是我家少主!”
“這孩子,”
姒伯陽沉默了一下,伸了伸手,道:“呈上來,”
“諾,”
一旁的甘籍,率先應下,走到陳厲身前,接過被明黃包袱包裹的稚子。
姒伯陽抱過陳家稚子,看著明黃包袱中縮成一團的‘小肉團’,面上露出一絲悵然,道:“稚子,何其無辜啊!”
不出意外,這稚子將會繼承海寧氏之名,成為海寧氏新的首領,哪怕他這個首領,實際上只有一個陳厲作為部曲。
但,海寧氏本身,已經給這稚子留下了豐厚的政治遺產。
須知,海寧氏是面對吳國大軍圍城,力戰不降,因此被滅族。
以吳越之間的世仇,海寧氏力戰到最後一人,以至被滅族,足以得到所有會稽氏族的尊敬。
至此,整個會稽氏族,都會對海寧氏另眼相看。而這份‘政治遺產’,落在稚子的身上,就連姒伯陽也不能等閒視之。
除非會稽氏族,被吳國水師徹底滅了。否則只要還有一個會稽氏族,都會義不容辭庇護這稚子,這是每個越人都應做的。
海寧陳氏的人,死的有多壯烈,這稚子就揹負著旁人多大的期望!
姒伯陽突然問道:“這孩子,可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