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感嘆,這二位請來的親友年齡段應該與他們出入不大吧,母上大人真是失策,居然妄想自己在這場婚禮上邂逅佳人。估計佳人是碰不上了,碰上佳人她媽還有可能。
婚禮排場不小,入目全是富麗堂皇,二婚搞得這麼隆重,出乎吉時的預料。老媽還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更是出乎意料。
放眼望去,幾乎桌桌滿客,每桌賓客的平均年齡都在50歲,且女多男少。吉時不知自己該身歸何處。
正迷茫無措,吉時的眼神遭遇了跟他一樣閃著無助委屈光芒的同道中人,那人看起來年紀比他稍長,也是一身休閒打扮,只不過不同於自己清爽的藍白色,對方是低調優雅的米色系的。二人就這麼驀然回首,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彼此正在燈火闌珊處。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吉時的腦中便閃過一個念頭——聽媽媽的話,洗頭好了。第二個念頭——要不是性別相同,吉時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此行能夠完成母親交代的任務了。他失望之餘,發現司儀已經登臺,趕緊甩開這兩個念頭,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孩子,”熟悉的中年女聲從身側響起,讓吉時一時間有點錯覺,親孃也跟來了,那聲音殷勤得像是給白雪公主推銷毒蘋果的老婆婆,又問,“你今年多大了?有物件了嗎?”
吉時側頭,對著把八卦當人生意義的大媽綻放一個燦爛笑容,禮貌回答:“28歲,有物件了。”
“是嘛,”大媽有些失落,隨即又重燃鬥志,“你做什麼工作的?物件做什麼的?”
吉時驚異於大媽的執念,有主兒的也不放過嗎?他尬笑,想要起身換個位置,一抬眼,又對上了那個米色系的同道中人,那人也看到了司儀登臺,急於找個空位。
吉時彷彿看到了救兵,馬上舉起手臂招呼,“哥,這邊。”
米色系男人很快發現吉時,並且發現吉時旁邊的座位是難得的左右兩邊都是男性,相對遠離大媽阿姨的空位,這樣的座位簡直是“龍椅”好嗎?他沒有任何猶豫便過來,坐在吉時左邊的空位上,簡單跟這位引導他“登基”的吉時點頭示意。
吉時右邊的大媽如獲至寶,越過吉時衝米色系男人發問:“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有物件了嗎?”
吉時偷笑,大媽當然還是想找沒主兒的,實在不行再退而求其次,撬個有主兒的。
臺上司儀和一對兒新人正忙於煽情秀恩愛,臺下大媽仍喋喋不休,勢要把米色系男人從裡到外翻個面。相比較臺上的好戲,吉時更感興趣身邊上演的這齣兒。
這位米色系男人是個老實人,大媽以為老實人好欺負,不料,老實人只回答了兩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就成功堵住了大媽的嘴。
大媽先問名字。
男人回答:“易文翰。”
大媽說好名字,又問職業。
“一線刑警。”男人刻意強調兩個關鍵詞,並把兩個關鍵片語成一個偏正短語。
吉時送到嘴邊的鍋包肉停頓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