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剛遇害不久。
三位麻葛目眥盡裂:“何壇主!!”
公平使何允正更是一把撲上,捧起那頭顱哭道:“義父!!!”
三位麻葛怒喝聲落,卻是不約而同、拖著法杖便向那軍將衝去。
何允正聽得耳畔風影掠過,已是回過神來,當即放下頭顱、縱身躍起。雙鐧早從背後飛出、落入手中,挾著狂怒,衝殺而上。速度竟不亞於三位麻葛!
那軍將不慌不忙、張口獰笑:“放箭!”
“咻!咻!咻!咻!”
弩箭破空、劃出刺耳鳴響,頃刻便至身前。一些射偏的弩箭、竟大半沒入泥土中,足可見鐵胎連弩勁力之強、猶在雙臂之上!
麻葛康賽因、米納樸、石塔禮三人,雙臂掄圓了法杖、勉力將襲來的弩箭撥開,不僅被逼停了腳步,還連連後退。何允正雙鐧連揮、砸開箭矢,身形雖受阻,卻是不退反進!
柳曉暮面沉如水,抽手便將白玉笛擲出。那玉笛迎風便長,竟長至椽木大小,對著密密匝匝的弩箭、便是一通揮砸。許是玉笛自覺孤木難支,便又如從前那般、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幾息過後,陣前俱是密密麻麻的笛影,宛如密不透風的盾牆,將弩箭盡數擋開。
那軍將雙眉微挑,忙喝止道:“收弓!”
弩箭頓時戛然而止,鎖甲騎兵收起鐵胎連弩,木然而立,形如鐵俑。
那玉笛也合歸一處、又縮至尺許長短,落回玉手中。柳曉暮冷然道:“三祠麻葛、公平使,都先回來。”說罷,眸中殺意宛如實質、射向那軍將道,“爾等殺我壇主,今日便都留在此地罷!”
那軍將雖慣於殺戮、卻也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強笑道:“聖姑莫要誤會!宮使大人差我等至此,可是帶著誠意而來,欲同聖姑化干戈為玉帛。”
柳曉暮冷笑一聲,玉笛指了指何奎尼的頭顱:“這便是誠意?!爾等可以下去陪他了!”說罷便要動手。
那軍將倒也果斷、早將手一揮,當下便有六個鎖甲衛,提了十多個一模一樣的粗繒布包袱,向這面緩緩走來。身上既無長弓鐵弩、也無箭囊佩刀,只有腰側蹀躞帶上,隱約掛著一把把匕首。
柳曉暮使了個眼色,立時便有幾個教徒出列,全神戒備地將那十多個包袱接下。開啟一看,石灰瀰漫,果然是前幾日戰死的教中兄弟首級。
那軍將抱拳笑道:“這些貴教教徒首級,可是宮使大人專程差人帶回來的。今日既是貴教聖葬之禮,便該叫教中兄弟有個全屍才好。另外,貴教尚有曜日護法、建木護法、布善使、除惡使、招賢使,並一些教中兄弟姊妹在太微宮做客,每日好酒好肉、惟恐招待不周……”
柳曉暮鳳眸倒豎,清聲喝道:“你是在威脅本姑姑麼?!”
這一聲飽含怒意,“九韶八音功”催動,更帶了七分陰元之氣!聲浪宛如波濤、向陣前平推而去,瞬息便至!
距離最近的六個鎖甲衛,只覺心頭一絞、耳穴劇痛,當即身形不穩,嘭咚跌倒。兩道血流自耳孔滲出,有的身體更不自覺抽搐幾下,顯然已遭了重創。
那軍將與百餘鎖甲騎兵也不好過。有的頭腦昏脹、煩惡欲嘔,彷彿中毒一般,身上戰意登時削去大半;有的直接跌下馬來,身上弓弩、佩刀撞在鎖甲上,呯叮作響。
幾息後,那軍將才勉強穩住身形,扶正兜鍪,抱拳怪笑:“哈哈哈!末將豈敢!宮使大人叫我給聖姑帶句話,‘若祆教肯依附太微宮,不但教中眾客無恙、從前之事亦可既往不咎,否則、便是壇毀教滅之禍’!望聖姑三思而行,七日內須給宮使大人一個答覆!哈哈!咱們走!”
軍將說罷,卻不管那六個鎖甲衛是生是死,果斷調轉馬頭,率著浩蕩而來的百餘鎖甲騎兵,望城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