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千彧今日穿的黑袍與往日又不太一樣，兩邊的袍角處各綴了銀白色掛玉的長長流蘇。育沛覺得好看，便拿在手中把玩。
聽得頭頂垂千彧似是笑了一聲，他胸膛微微震動，能感受到未散盡的餘音。
他將她的下頜微微抬起，“萬年蜜蠟珠靈，可活死人，肉白骨，甚至，重聚神魂。”
育沛手一顫，流蘇上的掛玉滾落，落在地上悄無聲息。
垂千彧依舊從容，手中清酒一飲而盡，似笑非笑地盯著育沛。
育沛心下愴然，但是魔羅大人並不會空穴來風，顯然是為了她去天宮之事。育沛穩定心緒開口道，“大人何意？”
“月殘天心攬月至破月一重，雖只隔一階，但境界的變化卻不止，此心法三個小階段可以看為一個整體，待你修煉到破月一重，自會體會。”垂千彧看著育沛略驚訝的面容，輕笑著說道。
“可是，我現在在攬月一重無法突破。”育沛沒有說謊，自從到達攬月頂峰之後就陷入了瓶頸期，總是勘不破上升的訣竅。
“你將蔽月到攬月一一演示與我。”垂千彧端著酒杯道。
育沛點頭，從垂千彧身旁起身，手中魔氣聚集，指尖劍鋒犀利，劃破夜空。垂千彧靜靜看著永夜墟天結界中魔氣越來越濃郁，育沛墨色的身影騰挪跳轉，與魔氣融為一體，清亮的月光被大片的魔氣遮蔽，不見剛才的清越。
月殘天心的前三式都屬於心法中的幻術一類，魔氣的大面積釋放造成障眼的魔霧，是一個極為方便逃跑的招數。
垂千彧眼前景緻變換，永夜墟天無盡的黑夜忽然傳出幾聲鳥鳴，魔雲漸漸氤氳成乳白色，青竹搖風，翠微喜人，儼然一副早春之境。這便是攬月一重的妙處，幻化景緻隨心變換，一不留神就會中招。
“永夜墟天裡出現這種景緻未免突兀。”垂千彧涼涼道。
景緻消散，魔雲撤去。育沛笑嘻嘻道，“這不是為了給大人看成效嘛。”
“雕蟲小技，尚可。”垂千彧點評。
能得魔羅大人一句尚可，育沛有些飄飄然。
“迷惑旗鼓相當的對手，尚可。”垂千彧補刀。“幻化有餘，攻擊不足。”
育沛眼前一亮，的確，修煉到攬月級別的幻術已然可以迷惑大多數仙魔，但是遇上實力絕對碾壓的，用真元之氣輕易就可以將幻境絞得粉碎。幻術只是具有迷惑的作用，並不具備攻擊的效果，但若是幻術之中隱藏殺招，結果就不一樣了。
育沛催動體內真氣，幻境重現，確是與永夜墟天不二之境，看似平平的景緻，在不起眼的地方卻被育沛佈置了幾處迷陣，迷陣中藏著殺陣，虛空中波動的地方還藏著幾把魔劍。
垂千彧將幻境絞碎散去，並未看見育沛的身影，新的幻境復又出現，魔劍還多了幾把。垂千彧神色淡然，手中魔氣湧動，直接將育沛從幻境中拽了出來，卻不想手中的人化作蝶翼一樣的碎片散去。
垂千彧有些失笑，“花裡胡哨。”
育沛現身道，“管用就成。”
垂千彧食指點了一下育沛的額頭，育沛被點的後仰了一下，摸著額頭看垂千彧。
“再施展一次破月。”垂千彧道。
“可是我還沒練成。”育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