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茶餐廳關門後,李南知獨自回了家。程書廣跟她說有事需要留下處理。她提出留下的要求,他婉言拒絕。她想開口問他原因,還是選擇了緘口。如果他想說,輪不到她主動提問,這一點,她是清楚的。
李南知和程書廣都住在同一個中檔的小區裡,小區的環境還算是乾淨,每天都有負責清潔的工作人員早晚打掃。外來的務工人員也是極少盤踞,畢竟這裡的房租不算便宜。
他們一個住在十九棟,一個住在二十棟,李南知本想住到程書廣的對門,詢問過中介公司得知,二十棟只剩下一套房了。她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對面十九棟的一套,如此,可以每天晚上,在一片漆黑中,尋找他的光明所在。
原本李南知是提議只買一套房,反正他們早晚是要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步入婚姻的殿堂,同居並無不可。何況,按照目前的經濟能力,買兩套房子會捉襟見肘。
最後,是程書廣一番凜然的大道理說服了她,儘管是被迫說服。
未婚男女同住一室,傳出去的流言,會摧毀一個人的精神意志。
尤其對於女人。這個社會,對待女人,還是有失偏頗。就連身為女人的自己都會認為,在兩性相處過程中,吃虧的一定是女人。
難道不是嗎?
可是,我願意和不清不楚啊!
李南知看著窗戶外面,剩餘一盞的白熾燈,照亮著某一人家的浴室,估計是上完後,忘記關掉了。這抹昏黃的燈光,照不了她黑色的眼睛。因為,在能照亮她雙眸的遠方,也是一片黑暗。
——書廣還沒有回來。他最近常常晚歸。從晚上十一點到家,到十一點半,十二點,凌晨一點,甚至徹夜不歸。
李南知知道有些擔憂,正在一點一點蔓延,等待它爆發的那天,就像漫漫長夜,太漫長了。
夜晚趕走了白天的溫度,冷得像一座冰窖。她驚詫,居然感覺不到絲毫的冰冷。
雙方的父母又在催促他倆的婚事了。一年比一年催得急,催得猛。
程書廣的父母苦口婆心地勸他早日成家,生孩子。三十多歲的人了,再不結婚,二老的臉都丟盡了,在親戚朋友面前,只能低著頭,繞著走。在他們心目中,李南知實在是一個做兒媳的最佳人選,性格,長相,學識無論從哪一方面,也挑不出缺點。
綜上所述,程書廣的父母得出的結論就是他有了另外喜歡的人,移情別了。
李南知的父母採取軟硬兼施的政策。對於一個女人而言,三十歲,是一個很殘忍的年紀。容貌,體質,肌膚部呈斷崖式下跌。在他們看來,女人最大的成就不是事業,是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他們總是不斷提起哪個同學,哪個遠方親戚的孩子不到二十五就結婚了,現在孩子都已經上幼兒園了。如果再拖拉下去,寧可不要女兒,也丟不起這個人。
“不會是書廣變心了吧?”李南知的媽媽腦筋飛快地轉動著。
“沒有!”李南知大聲說。
他從來也沒有變心,因為我覺得他從來沒有對我上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