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為了給他們一個名正言順的臺階,才提議提前科舉?”薄逸看著名單上的名字,眉頭皺起,顯然有幾個他認識,眼中浮現詫異。
“這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現在朝中缺人。否則,晏嬌嬈也不會答應我的提議。她不是一個笨蛋,相反的,很聰明。若不是我每次說的話她都認同,我也不會這麼好施展出來。”月淺棲笑了笑,說到這裡,眼中浮現一絲讚賞。
“她和我很親近,卻懂得運用自己的身份和權利。莫看每次都是我在說,她都按著我的去做,其實,做決定的那個,一直是她。她是太子,我只是丞相,君臣之別,便在於此。”
“所以便是私底下,你也只喚她做殿下。”薄逸抿了抿唇。
月淺棲只是一笑,目光悠遠迷離了起來,眼中亮著那燭光:“或許,再過幾年,會不一樣吧。如果我們彼此還能活著的話。”
“當然能活著。”薄逸語氣堅定冷冽:“斬斷她所有牽掛,她就能君臨天下。”
月淺棲看著他,微微仰著頭,綻開一個笑容,如佛山的浮屠花,漫過天界時的絢爛美好。
第二天,早朝之後,月淺棲去了鳳宮,對著昏睡了呂皇行了一禮,這才看向半躺在一旁的紅衣女子。
“你今兒怎的會隨孤來鳳宮?”晏嬌嬈沒等她出口,就率先問道,並不掩飾詫異之色。
擱在平常,月淺棲能不待在宮中,就絕不會多待一刻,就像這華麗讓人嚮往的皇宮,藏著什麼令人害怕恐懼的怪物。
“出事了?”她只能想到這個。
“臣請命隨軍出征。”月淺棲淡然的跪下,叩首道。
晏嬌嬈身子一震,眼中劃過一抹深思,並沒有讓她立刻起來,而是沉默了起來。
好一會,她揮了揮手,蘇公公了然的帶人退下。
門關了,她從榻上下來,赤著玉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走到月淺棲面前,紅色的曳地宮裝明豔至極,如以血而染的薔薇,高貴冷傲。
月淺棲沒抬首,特殊的朝服讓她亦是多了一絲冷豔,清貴更加。
大殿中安靜的只聽得見呼吸和心跳。
“隨軍出征?”晏嬌嬈開口,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拉起她,平視道:“理由呢。”
“臣不確定,不能妄言,以防萬一,還請殿下恩准。”月淺棲道,依舊跪著。
“孤只要理由。”晏嬌嬈動了動,換了動作,跪坐著對她,大紅色的衣襬鋪散開,綻放的如尊貴的牡丹,層層疊疊。
“臣懷疑……”月淺棲抿了抿唇,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晏嬌嬈聞言,身子僵了住,目光越來越冷,儼然可比冰室的寒冰,紅色在她身上,並不如驕陽般奪目溫暖。
“我知道了。”晏嬌嬈撫了撫額頭,略顯英氣的眉頭一皺,竟沒有在用自稱:“你要去就去吧,贏了,我希望,是你親自出手。”
她的話裡,從沒想過會輸。
“臣,不能從命。”月淺棲淡淡道。
晏嬌嬈沉默,笑道:“那就帶回來,孤來。”
“東門城至朝歌城幾千裡,臣做不到。”
“楚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