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喬糖糖原先的居所還保持原樣,每次慕容衡沂心情鬱悶,他便會來喬糖糖住的地方,看看她觸碰過的東西,也能讀一讀她留下的手札。
當下慕容衡沂已經站在了喬糖糖房間門口,這屋外靜悄悄的,綠色藤蘿沿著走廊的柱子瘋長,屋外原本只有幾盆富貴樹盆栽,如今少了匠人打掃,卻長勢越來越瘋,外面綠意盎然,熱鬧的很,半點看不出冷清。
慕容衡沂心裡抱著希望,或許是屋子的主人已經回來了呢?否則這屋子也不會這般有生氣。
他光是這麼想了想,心中的某塊地方便已經膨脹開來,被期待撐滿了。他換上了一副期待的表情,嘴唇緊繃著,手腳皆放輕了,不想發出聲音來,免得打草驚蛇。
推門進屋子的時候,慕容衡沂忽然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他當了皇上之後,所有人對他都敬畏了起來,沒有人敢讓慕容衡沂輕手輕腳的,他橫行霸道了這麼多日子,誰知一回到喬糖糖的地盤,便原形畢露了,變得這般膽小謹慎起來。
他這麼一笑,便鬧出了點動靜,惹得屋子裡的人一陣翻箱倒櫃的。
這一陣響動之後,一個十幾歲的清秀少女急匆匆地從臥室中掀簾子出來,她正是先前喬糖糖的貼身婢女,碧落。
碧落看清來人的臉之後,原本臉上含著的一絲期待瞬間落空,那雙報春花般精緻的雙眼沒精打采的耷拉下來,在這位君臨天下的九五至尊面前,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的,毫無諂媚:“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衡沂被碧落的行為給逗笑了。
面對當今聖上,她竟然只在口頭上問好,卻不行禮也不下跪,真可謂是膽大妄為。
但一想到碧落是喬糖糖的侍女,慕容衡沂心頭的怒氣忽然全都被澆滅了,他眼神似笑非笑的,長長的眉梢定格在一個看似友善的弧度上,上下打量了幾番,最終定格在碧落那黑色紗衣的袖口處。
那袖口處分明便藏了一個銀器的小角,碧落今日恰好穿著一身黑衣,也是碰巧,那閃著亮澤的上好銀料,被那烏黑的衣袖一襯,便顯得越發明顯。
碧落見慕容衡沂將目光落到她的袖口,面色一虛,咬著嘴唇,使勁兒將那銀器朝袖子裡又塞了塞。
慕容衡沂見此,便上前一步,朝碧落逼近了些。
為帝王者,哪個不是通身的氣度?這樣的人,光是靜靜的看著你,便足夠叫你感到一陣威壓,慕容衡沂黃袍上繡著的龍形更是狂傲不羈,龍那長著長長鬍須的臉上越發顯出幾分猙獰來。
碧落在慕容衡沂的逼視下,竟是發起抖來,雙腿止不住的癱軟下來,身子一軟,不由得向後倒去,撞在茶几上,一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