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月偏過頭,聲音發冷,“我不會要你的戒指……唔!”
緊閉的齒關被他的拇指頂開,溫水滲入喉管,辛檀緊緊箍住她下頜,迫她張開嘴,忽然輕輕笑了一下,“由不得你。”
砰,玻璃杯磕在櫃上,辛檀拇指驟然發力,骨節抵著臼齒往她牙關裡壓。
溫水混著血絲從齒縫倒灌進喉管,陳望月嗆出半口水,被他用膝蓋頂住痙攣的腿根壓回床墊。
“嚥下去。”
他掌心鐵鉗般扣住她後腦,杯沿幾乎捅進咽喉。
水流衝開聲帶,她抓撓他小臂的指甲留下一道道血痕,辛檀卻連眼睛都不眨,“喉嚨放鬆,小月,要我教你怎麼吞嚥嗎?”
他掐住她下巴,強迫她仰頭承受最後半杯水的灌入。
液體從鼻腔倒灌進肺部的窒息感讓她瞳孔渙散,喉嚨瀕死般咯咯作響。
直到她爆發出劇烈的嗆咳,辛檀才鬆手。她弓著背吐出混血的水,濺溼的鬢髮黏在煞白的臉上,像被蛛網纏住的蝶。
他卻在這時俯身,舌尖捲走她唇角將墜未墜的水珠,牙齒故意擦過她撕裂的唇瓣,“這麼金貴,喂口水都能要你半條命?”
陳望月抓起床頭藥瓶砸過去,被他擒住手腕反擰到身後。
醫用膠布在掙扎中撕脫,留置針扯出皮肉時帶出血線。辛檀就著這個姿勢舔了下她腕間,溫熱的舌面碾過跳動的血管,“不想護士給你插胃管的話,就聽話一點。”
另一隻手在距離他臉只有一公分時被攥緊,她整個人被扯向他,腦袋狠狠砸在他胸膛,再抬頭時,對上他冷若冰霜的一雙眼,“哥哥對你很失望,小月。”
“你叔叔本來準備親自通知你。”他拇指碾過她破皮的唇角,“但我覺得結婚是人生大事,我想讓你感受到我的誠意,所以我告訴他,我要親口跟我的未婚妻分享好訊息。”
“現在看來,有些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如果我讓你叔叔來跟你談,你大概就不會覺得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了吧?”
辛檀吻了一下她顫抖的睫毛。
“小月,你一直在我面前做得很好,你聰明,懂事,就算偶爾對我發脾氣也很可愛,像剛才那樣沒有禮貌地大吵大鬧,還是第一次。”
“你一直反覆提及你奶奶,想讓我認為你的崩潰是受不了被家人放棄,從而讓我打消訂婚的念頭。”
“我承認,我確實有想過,不然就先把訂婚的事情放一放,我愛你,怎麼能讓你這麼難過呢?”
“但是,剛剛醫生對我說,除了情緒激動帶來的過度通氣,有些含水楊酸的藥物也有可能導致呼吸性鹼中毒。”
他舉起手中藥瓶,陳望月最常吃的一款抗炎藥,“我特地問了護士,你每天聽醫囑固定吃三粒,這盒藥昨天才開,你能不能告訴哥哥,少的那粒去了哪裡?”
“只是跟我裝可憐,值得做到這個地步嗎?”
陳望月睫毛忽地一顫,這個應激反應比之前所有表演都真實,她本能地偏頭躲避他的注視,卻在轉頭瞬間意識到破綻,硬生生將動作扭成撩頭髮的姿態。
但脖頸暴起的青筋出賣了瀕臨崩裂的偽裝。
“我……”
“噓。”他手指抵住她唇,“小月,信任是會被消耗的,我現在不想聽你花言巧語。”
“讓我猜猜你為什麼這麼做吧。”
“其實你並不願意一直待在辛家,待在我身邊,你一直計劃著有一天離開我,我說要結婚,毀滅了你的希望,所以你裝不下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