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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謝之遙 (3 / 6)

就對視一秒,像有無數細小的針在心頭密密地扎。

我明天再來看你。

怕她覺得他在同情她,他倉惶編造一個與公司相關的理由離開。

第二天傍晚來時,她難得偷了懶,由護士陪同去庭院透氣。

心情似乎還不錯,她側頭與護士說了些什麼,也許是在開玩笑,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辛檀靜靜看著,也不自覺地揚了唇角。

院裡槭樹突然簌簌作響,一隻明黃色皮球越過陳望月,落到了樹上。

緊鄰庭院的病房裡,穿病號服的小男孩把臉貼在玻璃上呵氣,霧濛濛的圓圈裡浮出搖晃的倒影。

“姐姐!”男孩拉開窗戶,掌心在玻璃壓出痕跡,殷切地看著陳望月,“你能幫我撿一下球嗎?”

陳望月的手指在欄杆上收緊,望著卡在頭頂枝椏間的皮球,明黃在樹葉間一閃,她抬了抬腿,冷汗就順著脊骨滑進腰間的紗布。

“我……”她張了張嘴,“對不起,我夠不著。”

男孩的瞳孔倏地暗下去,像被掐滅的生日蠟燭,“我媽媽總說等我長高就好了,可你都這麼高了。”

護士的臉色微變,“小朋友,我來給你……”

陳望月忽然打斷道,“我試試吧。”

她單腿躍起去夠那根樹枝。

支具金屬扣崩開的瞬間,她整個人如斷帆般跌進辛檀懷裡。

他臉色慘白,驚魂未定,摟住她後腰的手在發抖,“小月……”

“就差一點啊。”她倚在辛檀懷裡,盯著自己懸空的手,忽然笑了,“很沒用,是不是?”

辛檀一言不發,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回病房。

陳望月又一次覺得辛檀真是個小題大做的人,他堅持要讓醫生再做全套檢查,折騰完之後已近深夜。

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偌大的病房裡,他半跪在地,給陳望月上藥。

醫用棉籤蘸著碘伏在膝蓋遊走,尖銳的疼讓陳望月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辛檀卻突然摁住了她。

唇峰觸到腳踝處的瘢痕,月光正沿著靜脈輸液管爬行。

他俯身,含住新生的粉色皮肉。

消毒水的苦澀在齒間漫開,混著她皮下滲出的組織液,睫毛掃過蜿蜒的縫合線。

病號服衣襟滑落肩頭的剎那,辛檀的吻追著鎖骨下青紫的針眼。

那些密集的淤斑是輸液的痕跡,他用鼻尖摩挲著最深的紫癜,彷彿這樣就能把鎮痛泵注入的冰冷藥液替換成自己的體溫。

陳望月的肋骨在他唇下起伏,如同風暴中收攏的百葉窗。

當他掀開她後腰的敷料,齒尖虛虛叼著潰爛的邊沿,唾液混著鐵鏽味滲進紗布纖維時,她的指尖突然掐進他肩胛骨。

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澆鑄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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