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說,這東西原不是什麼稀奇物件,左不過御個寒。上面的圖樣醜得很,早就不想要了。”
南聲聲跪得膝蓋疼,她用手撫了撫大腿上的淤青,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都是妹妹不好,害得姐姐和家人不和。這不,采薇親自送來,還望姐姐原諒。”
那抬炭的兩個下人動作粗魯,將半筐炭猛地倒進火盆,炭灰在南聲聲面前彌散。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卻還是嗆得大咳了幾聲。
春水也跟著嗆咳,忍不住抬起了頭。
南聲聲準備給春水遞方帕子,轉身卻見春水慌亂縮回的手背上,赫然蜿蜒著五道紫紅指痕。
她猛地來到春水面前打量,再細看時這才發現小丫頭頸間淤青似毒藤纏繞,裙裾下隱約可見腫脹腳踝。
“怎麼回事!”南聲聲急切問道。
春水昨日都還好好的,怎麼過了一晚上,就帶了滿身的傷。
南采薇似乎並不料,南聲聲這時候才發現春水的傷。
她高高在上,俯視著依舊跪坐著的南聲聲主僕二人,將一瓶金瘡藥膏叮咚就丟在了祠堂的地磚上。
“妹妹擔憂姐姐的膝蓋,要是疼了就塗一些藥。畢竟姐姐如今爹不疼娘不愛的,只有妹妹能做個貼心的體己人。”
南采薇說著,就準備離開。
當玄色大氅的尾擺掃過南聲聲的雙手,她一把將大氅拽抓,差點將南采薇絆個跟頭。
“站住。”南聲聲語聲冷厲。“這是怎麼回事?”
春水立馬縮回手,“沒事,昨夜在門上磕了幾下。”
磕了幾下,能成這樣?南聲聲是不信的。
那手腕處分明是抓痕,而腳踝的地方分明是鈍物所擊。
“誰幹的?”南聲聲沉著臉。
春水一個勁把頭往地面埋,強忍著淚花,轉而強擠出一抹笑意。
可那笑太難看了。
她不敢說話。怕說出實情,姑娘會為了她出頭。
她不想給姑娘惹任何麻煩。
“是奴婢不小心才……姑娘,奴婢沒事的,還能跑跑跳跳呢!”春水說著,就顫顫巍巍站起來,狠狠甩了甩膀子給南聲聲看。
可那漲紅的臉,分明是忍痛的表情。
南聲聲忽然想起今早那些白幡,若此時還不明白,就枉當了春水這麼多年的主子。
“春水,你去把門關上。”她長長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