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才被接回孃家的兩三年,納海並沒著人跟過她。她安安分分,幾年一個樣地活著,像潭死水。
“其實我比你也好不到哪,真的,我也就半個來月好活了。”
想起這句,謠雲不由重捻銅子。觀相師的氣色,他不似有病在身,那怎麼就剩半個來月好活了?
難道是因納海…不,是因那把尺子?一坐到傍晚,也沒想通。襄奶嬤理完庫房,上樓將新冊子交予她過目。她也懶得看,大略地瀏覽了一遍便道:“晚膳擺了嗎?”
“正在擺。”
“那下去用膳吧。”謠雲丟開冊子,將握在掌心的那枚銅子放回首飾盒:“走吧。”
這方冷冷清清,城西玲瓏巷子卻正熱鬧。陸耀祖割了韭菜正在揀,得知侄孫一卦掙了十兩金,難得沒擱心裡頭問候遲兮,只高興勁還未過,又聽死小子為了掙十兩金差點被逼賣身,臉立時掛拉下了,問:“所以你沒從?”
陸爻蹲簷下捏著桃:“我從了還能在這?”
這個死小子啊…陸耀祖丟了手裡的韭菜,霍得站起:“分家,老子現在就要跟你分家。送到嘴邊的肉,你都不吃,老陸家還能指望上你?”
噝…陸爻閉著右眼,耳朵都快被他炸聾了:“所以您是打算自個來?”
“你給老子閉嘴。”陸耀祖火冒三丈,看到黎上抱著雪糰子似的閨女從正房出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兩步上去拖了死小子就往屋裡去:“走,分家。老子的棺材本,你一文都落不到。”
陸爻死賴在地上:“別拖別拖,你說你老急那些沒影的事做什麼?一死百了的理兒,體悟體悟…”
“體悟不了,老子要分家。”陸耀祖硬拖著陸爻到門檻。
“又不在風鈴鎮,你分什麼家?”陸爻扒著門檻:“我把那十兩金票給你管著好不好?”
“老子棺材本都被你丟了三百六十七兩五錢了,你那十兩金票本來就是老子的。”
辛珊思拿著把尺子走出,看向東廂,見陸爻被拖拽的還剩兩隻腳勾著門檻,不禁笑開。
聽著聲,洗完澡頭髮還沒幹的黎久久立馬扭臉,瞅到孃親,小嘴就咧開了。
黎上給閨女調個身,低頭在她小腦袋上親了下:“久久,等你長大了,爹不逼你嫁人,你可以娶一個回來…”
“人家爺孫鬧著玩的,你還生出感觸了。”辛珊思瞪了黎大夫一眼,重新教育起女兒:“咱們別聽爹爹的,男女之事,在不觸犯道德的情況下,講究你情我願。有主的人,咱們就是再喜歡,也別沾,沾了要受一輩子氣。”
黎久久眼巴巴地看著她孃親。
聽珊思這麼一講,黎上突然想起一事:“所以在洛河城仙客樓,你沒臉面對我是…”
“你說什麼呢,誰沒臉見你?”辛珊思兩手背到後,頭仰起。
黎上不懼威嚇,還往前了半步,幾乎抵到她臉:“說你誤會我是有主的。”
“這是誤會嗎?”辛珊思也往前去了去,嘴貼到黎上的下巴,輕咬了下:“你沒主?”
“遇上你就有了。”黎上感覺到下巴上的吮吸,不由彎唇,才要騰出手去攬腰,就聽一聲充滿奶氣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