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擒你了。”鳳懷月從床上撿了個靠枕丟他,“出去。”
司危自然不肯出去,不僅不出去,還大步過來硬擠坐在他身邊:“說說看,方才餘回又是怎麼挑撥離間的?”
鳳懷月問:“當年我為什麼要拆你的六合山大殿?”
司危:“哪一次?”
鳳懷月:“……怎麼這還能有很多次?”
司危握過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往下壓:“嫌我將你從酒宴上帶回來的,嫌我不准你同花端端說話的,嫌我太賣力的,嫌我不夠賣力的——”
“停!”鳳懷月問,“花端端是誰?”
司危重重一“哼”,顯然這份怨念直到三百多年之後仍舊未能消解:“江湖騙子。”但這騙子偏偏生了副好皮囊,會跳舞,會唱歌,還會奏箜篌,手底花活層出不窮,看得鳳懷月目不暇接,簡直恨不能十二個時辰貼在人家身上。
花端端:“最近手頭有點緊。”
鳳懷月:“來人,快去取錢來!”
對於這種老油條,司危能忍一時,但也只是一時,眼見對方得寸進尺,竟然已經有了要長住月川穀的跡象,他簡直勃然大怒,於是親自挽起衣袖,在將人打得鼻青臉腫後,又趕了出去。
鳳懷月問:“於是我就氣得拆了你的六合山?”
司危從鼻子裡擠出一個充滿憤怒的“嗯”。
“好啦好啦,都這麼多年了,看開一點。”鳳懷月替他拍拍背,“還有,不夠賣力,是哪種不夠?”
司危:“……”
鳳懷月“嘖嘖嘖嘖”,瞻明仙主,不夠賣力。
司危扯住他的頭髮,兇巴巴地威脅:“忘了剛才我說的那句話。”
鳳懷月被迫仰頭,但拒絕屈服,這種話怎麼好忘,不僅不忘,我還要三不五時拿出來回味。
於是兩個人就又在房中掐了起來,鳳懷月踩著洗腳盆,差點“呲溜”一下滑出去。他在四處亂濺的水花裡“哇哇”亂叫,蹲在地上扯起嗓子嚷嚷:“不要拽我的衣服!”
避音結界浮動,隔壁大外甥在一片寂靜裡,睡得十分清心寡慾。
司危身體力行“賣力”到後半夜,鳳懷月縮在他懷裡,困得要死,還要強睜著將眼皮掀開一條細縫,刨根問底:“所以你三百年前為什麼不賣力?”
司危:“……”
鳳懷月:“啊啊啊我不問了!”
被掐得像一隻皺巴巴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