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此刻管理員又遞過來一本東西,錢鼎章接過一看卻是一本全新的長城股票資料合訂本“這小半年,時常會有人來翻檢長城的資料,我索性讓人從庫房裡把之前印製的都翻了出來,以備不時之需,這本送你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講給你聽了,聽我一句勸,別碰這個股票,你年紀還輕賺錢機會有的是,這場風波,你不妨旁觀,就當是給自己上了一課。”
頓了頓管理員又說到“就是剛才你來之前,我聽樓下幾個經紀人講,東洋人哪裡開始融券往下砸了。很多人都說這是蘿蔔頭在出花樣,相互抬高價格成本太高,所以反其道而行之把股價打下去,方便他們出手收購。可是我覺得沒這麼簡單,從經驗看多半是蘿蔔頭在下手,但也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畢竟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看不懂就不要做,想要在這個行當裡活下去,就一定要曉得這句話!”
錢鼎章還能說什麼呢?默默的從口袋裡掏出隨身帶著的十幾塊錢塞到他手裡。那管理員彷彿被烙鐵燙了似的,猛然縮手瞪著眼低聲喝問“你什麼意思?”
錢鼎章將錢放到他的辦公桌上,隨手拿起本書壓住,才慢慢說道“先生剛才一番話,實在是沒把我當外人看,所以現在也請不要把我當外人,這是真實的一點心意。山高水長,今後有緣還會相見的”言畢拱手而去。
“請留步”,錢鼎章聞言回頭,只見管理員將那包茄力克香菸從兜裡掏出來,撕開包裝紙。錢鼎章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靜靜的看著。
他從煙盒裡摳出一張半張撲克牌大小的卡片遞了過來,錢鼎章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上面是一副縮印的以倫敦大本鐘為背景的油畫來,到低是老牌工業強國,大型印刷廠出來的印刷品質量過硬的可以,連鐘擺上的花紋都隱約可見。
“這是?”
“謝謝你的茄力克,確實很久沒有抽到了,阿二,也就是我的兒子,生前最喜歡蒐集香菸牌子,他小時候,每次我買來香菸他都第一個拆,好拿香菸牌子,後來畢業了也知道孝敬老子,開始給我買菸,但到我手裡的還是開封貨,香菸牌子照例是被他抽掉的。去冬至他落葬時,我把他從小蒐集的香菸牌子一起埋進地裡陪他。”
說著用手拭了拭眼角,“我還是抽菸,但卻再也看不得這個東西,平時都是讓老太婆幫我拆的香菸,今天看到你,這個香菸牌子你留著吧,茄力克的印的最精緻,也最值得收藏。好了再見。”
說完,轉過身去,自顧自的整理起各種卷宗文件來。
隔壁茶樓上,父子佔了一張桌子二人對著長城的資料發起呆來。
“阿爹,從這個看,這個股票萬無投資的道理,而且當初的那些經手人都沒有善終,可是蘿蔔頭卻還在往裡面砸錢。你說。。。。。”
“昨晚說是蹊蹺,今天看來是陰謀了,就是不知道怎麼發動啊”錢遜之也一籌莫展“不對,既然知情人都已經不在了,那就是說這些人肯定知道點什麼,然後被滅了口,那會是什麼呢?”錢遜之手中的摺扇轉的如同風車一般。
“東京取引所!”二人異口同聲說到。
“我覺得多半是東京退市那個事情留下點什麼尾巴手腳來,所以老闆在世時對上市這種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好事不停的拖延”錢鼎章一激動,指尖的綠豆掉在地上。
“可知道有問題又怎麼樣?說出去也沒人信啊,除非能拿到東京取引所裡的留存資料才能明白原委。”錢鼎章頓時洩氣,蹲下身來找那顆綠豆。
“你個小鬼,看綠豆看對眼了啊”錢遜之在一旁取笑。
“呵呵”錢鼎章抬頭一笑,錢遜之莫名其妙這小子莫不是受刺激了被自己繞著彎子罵了句怎麼還笑嘻嘻的?“阿爹,這樣消遣兒子對您老不利啊”。
“你個小冊老”順手一記栗鑿下去。
“哼,算你個小冊老有腦子,東京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來想辦法。我出去一趟,中午飯你自己解決,下午麼,隨便你自己,要麼回去練功,也可以出去兜兜逛逛來申城半個月了,也該長長見識。等我晚上回到家,事情大概會有點眉目了。”說完離座而去。
“這。。。。。”錢鼎章看著老子離開,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開什麼玩笑現在1937年,可不是2017年,有網路幫忙,連***不熱都隨時能得知。他倒是忘記了自己當年到處求種子時候的那幅醜樣。眼下錢遜之說半天就能有訊息,怎能不讓他奇怪?
不過看老頭子那神抖抖的樣子,估計這事情多半能成,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多操心?往往窗外,太陽已近頭頂,叫堂倌來會了鈔隨口打聽了幾句附近有哪些好吃的食肆,出門按圖索驥而去。
初春中午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彷彿泡在熱湯中一般,錢鼎章舒服的暈暈乎乎沿著愛多亞路安步當車,眼睛左右亂轉找尋那些販賣美味的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