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只覺得一覺起來,家裡都大變樣了,感覺像是田螺姑娘來他家溜達了一圈,報恩來了。
趙哥兒就站在門口,他看見方子晨跟玩兒似的把乖仔夾在腋下,往廚房方向走來,心下不由得緊張。
他一緊張就愛揪著衣角,乖仔也是這樣。
方子晨裝做沒看到,看見水缸裡滿了水,挑起眉:“你還把水挑了啊!這裡離河邊可不遠呢!那麼勤快。”
趙哥兒鬆了口氣,跟進來將灶臺上的粥往他方向推了推。
方子晨一瞧見碗裡黑乎乎的玩意兒,就下意識的喉嚨痛:“只有一碗啊?”鍋裡此刻只熱著點水。
“你跟……”方子晨指著還夾在腋下的乖仔問:“他叫什麼名字啊?”
趙哥兒道:“乖仔。”
這算名字嗎?
方子晨問道:“就一碗粥,你們不吃的嗎?”
趙哥兒指指一旁被他洗乾淨的野菜,回答:“我跟乖仔吃這個就可以。”
方子晨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頃刻間漏出錯愕又複雜的神情,望向趙哥兒。
他甚至有些懷疑,
“這東西,能吃嗎?”
“能的,”趙哥兒在方子晨驚奇的目光下,不自覺閃躲:“……燙一下水,可以吃。”
他以前都是這麼吃的,要不能吃早死了。
“家裡不是還有吃的嗎?”方子晨無奈的問。
“有一袋糙米,不多,要省著吃。”趙哥兒小心翼翼的道,他擅自動了廚房裡的東西,心裡總歸是忐忑的,在馬家的時候,他們防他像防賊,煮飯的時候都要有個人在一旁監督著。
家裡的東西也不允許他擅自觸碰,就好像他是個什麼特別骯髒的東西。
趙哥兒見方子晨並沒有因為他動了廚房裡的東西而不高興,只是在他提到糙米兩字時,眉頭擰了一下,似乎對這家家戶戶填飽肚子的玩意兒很是嫌棄。
“煮了一起吃吧!”方子晨說:“省也不是這麼省,又不是多好的玩意兒,我明天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些賺錢的路子。”
村裡窮,想賺點銀子,只能往鎮上跑。
趙哥兒點頭,看起來很乖,百依百順。
他往灶臺裡添了些柴火,然後拿著兩塊石頭就開始敲,方子晨在一旁看的新奇,放下乖仔就湊過去跟趙哥兒蹲一塊,他昨晚就是因為不會生火才硬生生餓了一晚,他指著趙哥兒手裡的打火石問他這是什麼,火升起來了又眼裡發著光問趙哥兒是怎麼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