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哥兒看他一臉不可思議又驚奇的模樣,問什麼答什麼。
“我試試。”方子晨道。
趙哥兒把打火石遞過去,放在方子晨乾乾淨淨、沒有刮痕、沒有瑕疵,修長白皙、泛著健康的粉色的手掌上。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裡沒由來的升起一股自卑。
人看見好的東西,明明知道比不上,但總會不自覺的拿來對照。
他的手真的說不上好看,常年幹活,手背上滿是或深或淺的疤痕,縱橫交錯,手指粗糙,掌中也滿是厚繭,指尖和指甲縫裡也不乾淨,那是常年被草汁浸染,洗也洗不掉的顏色。
家裡就一個碗,三個人輪流吃。
方子晨是最後一個,吃著吃著就要吐了,趙哥兒見他吃個飯臉色難看得要命,問:“是煮的不好吃嗎?”
方子晨皺著眉,苦大仇深的道:“這粥苦,而且還有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怪味。”
他知道野菜沒油沒鹽煮出來味道肯定不會太好,但實在沒有想到能不好到這個程度。
之前學校組織一次下鄉學習活動,他親眼見過一老鄉餵豬,其實很簡單,就是割了紅薯藤,伴著點玉米麵,倒到豬槽裡,那老母豬吃的可香了。
豬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人家挺能吃苦的,方子晨心道。
趙哥兒想了想,起身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拿著根洗過的樹枝,他用樹枝從油罐裡挑了一塊花生大的油脂,放到碗裡攪了攪:“這樣應該會比較好吃。”
油脂在微熱的粥裡融化,飄出一股肉香。
粥確實變好吃了些。
但也沒好吃到哪裡去。
方子晨嘆了一口氣。
要不是穿越這一回事,他這輩子都體驗不到這種生活。
吃過飯,家裡也沒什麼活兒幹,趙哥兒很少有閒的時候,這會一停下來,總感覺不安,最後見方子晨和乖仔都出了廚房,他便像個門神一樣,站在廚房門口,不知所措。
他似乎對門口情有獨鍾。
乖仔蹲在屋簷下數螞蟻,他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從來都不會到處亂跑,趙哥兒下地幹活的時候帶著他,他小小個的,做不了什麼,就去田埂邊上摘野菜,這會兒趙哥兒不忙了,他不知道要幹什麼,也不敢湊到方子晨跟前去,只能在趙哥兒視線範圍內自個兒玩螞蟻。
方子晨走到臺階上,一屁股坐下,他對著趙哥兒招招手,趙哥兒愣愣的看著他,有些呆,瞥見他那模樣,方子晨沒心沒肺的笑起來:“過這兒來坐啊!站著不累?”
趙哥兒過去了,坐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