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因為趕得很巧,正好那艘直去神鹿洲的船即將啟程,所以劉清就要了僅剩的船樓天字號客房,乾脆直接上船了。
本來從贍部洲到神鹿洲,這頂尖客房,兩枚泉兒足矣。其實那些船艙之中,客房更便宜,一枚布幣的都有,可劉清總不能讓漓瀟住的不舒服。於是二話不說花了兩枚泉兒,結果買完才知道,這凡馬不能與靈獸關在一起,只能單獨尋個地方去,所以得收四枚布幣。
劉清就覺得,這匹紅馬,如今也是值幾車黃金了,一定要好生照看才是。
從輿圖去看,神鹿洲就如同頭向東北跳躍而起的鹿,正北、東北與西南方向各有一道伸出去陸地。而四大部洲之間的渡船往來,一般都是兩端兩個大渡口之間互通,中途極少停留。這艘渡船也不在中通停靠,所以最多一個半月就能到神鹿洲,這麼算來,要是順利,說不定能年前回去勝神洲。
大多渡船都會有那種類似於人間王朝的邸抄,據說萬年前十分普及,如今卻是少了。
漓瀟花了四枚貝化,買來了兩份最近的,結果一看也都是一個月前的了。
無非是說什麼瘦篙洲的殊烏國,耗費半數國力,不惜涸澤而漁,弄的一國山水靈氣盡失,全去供養天羽宗一位千年奇才破境。可不知為何,這位算得上天羽宗老祖的龐偌俞,給人打的以一副十分悽慘的模樣,去了殊烏國。
漓瀟看完之後問道:“跟天羽宗也有仇?”
劉清苦笑一聲,嘆氣道:“有個把溪盉差點兒傷到的小傢伙,嚇了嚇他而已,好像那個小孩是天羽宗主的兒子還是孫子來著。”
漓瀟沒好氣道:“你還得罪過什麼人是我不知道的?”
劉清訕笑道:“喬恆前些日子把秦國的工部侍郎放翻了,這個算不算?”
一個殊烏國都能養出個合道修士,那隱藏在秦國背後的存在,該有多恐怖?
夜裡,兩人到渡船甲板,看月牙兒。
漓瀟趴在渡船圍欄上,微小風聲之中,黑髮往後倒去,在某人眼裡,美極了。
忽然轉身,雙臂張開背扶著欄杆。緊握拳頭到劉清面前,嬉笑道:“二十一了呀已經,猜猜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劉清笑道:“認識你時,我十七,你十六。這都過去四個年頭了。”
年幼時離鄉,五年後才返鄉,家獨一人。返鄉又離鄉,四載匆匆過,再回鄉時,家中是何模樣?
劉清輕聲道:“瀟瀟,你說我,怎麼就背井離鄉,漂泊近十年了?遠的不說,與你分別時,都好似就在昨日。”
漓瀟微微一笑,溫柔道:“心中某人常坐,自然不懼光陰。”
就如同萬鞘宗宗主,與不知何時才能與他見面的青艾山神。
好像在那個女子眼中,幾百年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劉清閉上眼睛,開口道:“瀟瀟,我昏睡期間,其實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有我的爹孃,雖然瞧不清面容,但好像是在教我劍術。”
漓瀟笑道:“都教了什麼?”
男子微微一笑,沉聲道:“凡人三萬六千日,每日三萬六千思,思何物便為何物。”
漓瀟問道:“你思何物?”
劉清緩緩開口,一股子無關境界的氣勢,惹得漓瀟也側目。
“我思三萬六千劍,劍劍如虹,問天宮則斬神靈,落山河則山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