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劉清一番氣勢就好似在逼問青天,你若不明,我便拽下日月,重立光明。
漓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只是覺得,身旁人的思緒如同一股子清泉,說不清來處,卻甘甜爽口,沁人心脾。
咧嘴一笑,眨眼道:“劍術你現在也練不了,不如先猜猜我手心是什麼吧?”
劉清苦澀一笑,現如今的他,別說什麼運轉靈氣或與誰人出拳了,他就連個簡單的以心神駕馭兩柄飛劍,都極其不容易。飛劍道門在船艙看著那匹紅馬,就已經耗費了劉清極大心神。
漓瀟瞪眼道:“猜不猜?”
劉清笑道:“這個真猜不著。”
綠衣女子微微嘆息,搖了搖頭,攤開手掌,悠悠開口道:“你最想要什麼,我也沒問過,問也肯定是不知道,所以就做了這個。”
玉手之中,正躺著一個小香囊,上面繡著一副畫面,白衣綠衣同乘紅馬。
劉清小心翼翼將其拿起,愛不釋手,轉頭時竟有些哀怨神色,嚇得漓瀟差點一哆嗦。
“做這麼好,我哪兒捨得帶出去。”
漓瀟笑了笑,拿過香囊,將其懸掛在劉清腰間,輕聲道:“我娘其實最擅長女紅,琴藝次之,劍術排末尾。”
差點兒又走了神,被漓瀟瞪了一眼,劉清趕忙轉頭。面露疑惑,意思是你接著說啊?
女子這才開口:“就這我還是聽姐姐說的,孃親從來不提起。姐姐說我們外婆去世的早,大約在孃親十來歲時就沒了。孃親想外婆時,就獨自織布繡花。後來學了琴,反倒是劍術,是最後才學的。”
不由得劉清不詫異,這般說來,丈母孃的女紅跟琴道,遠在劍術之上?且練劍極晚還能這麼嚇人?
漓瀟忽地眼神閃過一絲冷意,當然被劉清發現了。如今難以調動靈氣,做不到心聲言語傳音,只得小聲問道:“怎麼啦?”
漓瀟搖了搖頭,輕聲道:“沒啥,就是幾個嚼舌根子的。”
直去神鹿洲,能載三百餘人的渡船,甲板上當然不止劉清與漓瀟,不過深夜,也無好景,故而人也不多。
結果卻有渡船小廝在與渡船侍女互相嚼舌根子。
侍女瞥了一眼小廝,嘆氣道:“要不怎麼說投胎是個技術活兒?你要是有那位公子的容顏相貌,也能惹得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子在旁伺候你。”
小廝當然不會白白受此打趣挖苦,便嗤笑道:“還說我?你要有人家那位姑娘的臉蛋兒,至於五十歲了還嫁不出去,天天吃什麼駐顏丹,生怕變老了就想嫁也嫁不出了。”
兩人拌嘴許久,漓瀟本沒在意。
借個路人去踩身邊人臉面的,比比皆是。就如同走在街市,同行之人忽然指向一個路人,卻朝你說著:“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讓漓瀟皺眉的,其實是那二人互相拆臺許久後,侍女的一聲嘆息言語。
“唉!男人吃軟飯都能吃到這種程度,我倒是想吃,就是沒人要。”
大致與劉清說了事情由來,誰知劉清不怒反笑,與漓瀟說道:“人嘛,總是這樣,若只是不相識之人背地裡的言語刀子,管它作甚?相熟之人若如此,日後少來往便是。只不過,若是當面言語刀子或是挑弄是非,管他相識不相識,不願忍便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