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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北 (3 / 4)

步練師目色凜凜,說:“至尊殫精竭慮,為了江東基業,十四年來費盡苦心。這東吳的江山,本就屬於至尊一人。”

“姐姐如此深明大義,怎麼做起事來,卻似心口不一呢?”

徐氏放下筷箸,狹長的鳳目盯住步練師,說:“至尊對東吳殫精竭慮,為了提拔你的宗族,不顧你不能生育,從赤壁回來的第二日就納你入府,稱你為夫人,和我平起平坐。你身為東吳的姬妃,這麼多年疾病纏身,不能為至尊開枝散葉也就罷了,還私下結交宗室子弟,圖謀太子的儲君之位。換作是我,生不出孩子,還做出這等謀逆之事,早就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字字羞辱,句句刻薄。

步練師病中虛弱,徐氏挑這個時候過來鬧場,本來就是不懷好意。

可莫須有的事,再怎麼想加在她的身上,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我問心無愧。”

步練師咬緊牙關,竭力穩住搖晃的身體,說:“子繼是至尊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性子,至尊最清楚。如果至尊認定我謀逆,認定子繼圖謀儲君,便不會許他隨駕出征,還封他做車騎將軍了。”

“車騎將軍?”徐氏臉色一沉,說:“姐姐,你病糊塗了。”

她喚了一聲,早先那個面生的小宮女踉蹌入殿,未及請安,“撲通”一聲跪在兩人跟前。

“沈佩,你來說。”

叫沈佩的小宮女伏在地上,瘦削的身體瑟瑟發抖。

“回……長夫人,二夫人。前幾天剛到的戰報,說是江北告急,吳軍敗退,至尊已經在班師的路上了……”

步練師身子猛地一顫,胸口那顆落地的大石,忽然又堵上了心頭。

“後將軍呢?”

“後將軍……後將軍他……”

徐氏聲音慵懶,說:“你放開膽子說。”

沈佩抖得更厲害了。

“後將軍……後將軍違抗軍令,貿然出兵,落入敵軍的陷阱。為了掩護將士突圍,已經……已經陣亡了。”

半空劈下一道驚雷,驚起建業宮頂幾只悽鳴的寒鴉,大片的陰雲從天邊急湧而至,彙集在驀然陰森的建業上空。

雪白的裙裳被大片的鮮血染紅,步練師腦中轟然作響,顧不上擦拭唇角的血汙,失神地沖到沈佩身前。

“你說什麼?誰陣亡了?”

沈佩嚇得魂不守舍,哭哭啼啼回不上話,徐氏從案邊緩緩起身。

“姐姐沒聽清嗎?孫紹死了。和他父親一樣,萬箭穿心。”

她信步踱到步練師身側,無視她滿口的腥紅,湊近她的耳畔,一字字說:“姐姐來自北地,應該知道曹師雖然不善水戰,騎兵卻是驍勇。入了他們的包圍圈,就算是恆王在世,也是無力迴天。聽說孫紹臨死前,手裡還握著他父親留給他的芙蓉劍穗。至尊遣人去收屍的時候,怎麼掰都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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