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短暫休酣不一會兒,睜開眼,見著守在一旁不敢出聲的侍衛,愣了愣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呼了口氣,直起身,“下一個目標,京都莊氏。”
她知曉,他們來此是領了命令,她願意與否並不重要。
並且,前往京都,她獨自一人確是難以報仇雪恨,有助力沒必要拒絕。
快步走到城外,周怡並未坐上飛騎,而是面向荒野高喊一聲:“九鎣前輩!”
話落,狂風驟起,九鎣巨大如山的身軀蓋住天空投下一片黑影,呼嘯著停在了周怡身邊。
原先看來便很是龐大的飛騎麒麟豹,在九鎣對比下,不值一提。在九鎣到來後,更是縮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周怡轉身看向驚愣出神的千機衛,“我先行一步,你們跟上。”
言罷,爬上九鎣俯下的脖頸,九鎣振翅高飛,颶風颳起,地面飛石走沙。
周怡趴伏在有她兩個大的脖頸上,臉蹭在毛茸茸的翎羽上,舒適感侵襲心底,周怡不由得攤開了雙手,翻身背靠翎羽之上。
其實她不是不能跟著飛騎護衛去往京都,畢竟錦昌縣離著京都也算不得遠,飛騎半日便可到達。
但她不知為何,莫名喜歡倚靠在九鎣毛茸茸的脊背上,心底會有一種小些時候沉溺在玩偶屋中安全感。
安全感這個東西,若不是突然察覺到,周怡或許永遠不會想起。
就像情感這種東西,她若不是突然察覺到,也永遠不會去想或是需要。
她以往絕大部分時候,心裡是空無一物的淡漠,無論對什麼都是如此。
被動獲得或被溫暖,她也不會抗拒,只是難以接受失去。
就像失去了春紅楊枝,她才會一改此前萬事不留於心的性子,將仇恨刻在骨血中,一日仇恨不解,一日難以安寧。
她清楚自己其實也有心理疾病,但醫者難自醫,她也治不了自己。
周怡閉目在九鎣背上沉思,忽而聽聞似天邊傳來的聲音道:“小姑娘性子真是古怪。”
周怡倏然睜開眼,笑了笑問:“前輩能知曉我心中所想?”
“不能,我只能從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他的過去。”九鎣還是那個性子,有問必答。
周怡看著身邊遊過的白雲,“我的過去,在前輩眼裡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