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稷抱著溫阮,將她放在轎攆上。
溫阮倚在他懷裡。將小臉朝她頸窩處蹭了蹭。軟聲細語道:“殿下。我好像喝醉了……”
元稷將唇抿成一條線。
空月尋他來時,告訴他:“那淮親王分明不懷好意,皇太后又不阻止,今日這翱瀾園觀戲。依奴婢看,就是淮親王假借皇太后之名約姑娘來的。姑娘並非不清楚醉酒的後果,姑娘是故意喝那麼多酒的。”
元稷何嘗不知。
他伸手摸了摸溫阮的額頭,將她鬢角的碎髮攏去耳畔。
“你怎麼才來。”她閉著眸子醉醺醺的嗔怪一聲,將他的手擋開,“你怎麼才來啊……”
這倒怨起他的不是了。
“你怎麼知,我就一定會來。”元稷沉聲問道,“倘若我不來呢?”
你豈不是陷入元翰翮的計謀,毀了清白?
提起元翰翮,元稷眸子裡如淬了毒一般陰狠無比。
溫阮好似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眸,轎攆抬的平穩,她眯著眸子迷惘的看著頭頂稀疏泛黃的枝葉。
陽光透過枝葉層層疊疊的間隙灑下,將她秋水似的瞳孔照耀成淺棕色,像是擱淺的湖泊,清澈而寂靜。
“倘若不來……”她思緒及其緩慢,語速也慢,她恍惚似乎才明白方才元稷話中的意思。
她道:“倘若不來,便是我賭輸了。”
元稷只當她還醉著酒,伸手攏了一下她的腦袋,讓她靠著自己,溫聲問道:“難受嗎?”
溫阮閉上眼眸,問:“你是問什麼?”
什麼難受?
醉酒,還是心臟?
“沒什麼,你醉了。”元稷感到秋風寒涼,便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將溫阮包住,“馬上就回去了。”
溫阮倏地伸出一隻手,揪住元稷的衣帶,她揚起小臉睜開眸子看著他。
“殿下曾說淮親王是害死溫家人的始作俑者,我今日醉酒之舉,只是想探探,他知我與姐姐模樣一樣,會不會起歹心。”她還醉著,緩慢的一字一頓道,“想殺我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