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著元稷衣袍的手,因用力而指關節發白。
元稷微俯身,迎上溫阮的那雙帶著恨意與怨念的眼眸。
撐傘的小廝將傘往前移動幾分,把溫阮也籠罩在傘下。
“謀逆之罪是不可功過相抵。”元稷冷聲道。
“父親絕不會謀逆!”溫阮厲聲道,“元稷你知道的,父親是何為人,請還父親公道,放了母親和兄弟姊妹!”
眼下溫阮唯一能做的,便是先保住生者的性命,餘下的得活著才有機會。
“溫丞相犯的是死罪,無人能救,凡是沾邊之人都得死。”元稷語速緩慢,語氣卻是凌厲的要將人凌遲似得。
“相府沒了,我便是溫家孤魂,如何獨活?”溫阮再也控制不住,所有強撐的堅強頃刻間瓦解崩塌,如洪水猛獸一般衝虧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堤壩。
一字一句,她的心在泣血。
三年夫妻情分,她自以為憑這個,元稷絕不會對相府這般殘忍,即便相府有難,他身為太子,且能一擋,哪怕是提起告知溫府一聲,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起碼不會像現在這般,親手帶兵血洗相府,殺了她的父親。
可三年夫妻,他們相敬如賓,卻也客氣的近乎冷漠,元稷像一塊捂不熱的寒冰。
溫阮看不透他。
大婚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臉上的笑容燦爛如朝陽,看她時,眉眼裡盡是細膩收藏著的愛意,可婚後,她再未見過這樣的元稷。
直到那日在東宮,大都督之女林婉兒趾高氣揚的站在她面前,說:“太子哥哥為何娶你,我想你應該清楚,丞相嫡女,與他在朝是有極大幫助的。”
所以當初娶她,為的便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