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辭雪倏地張開了雙眼,頓了頓,隨即又翻了個身,漠不關心地回了一句:“他吐血就讓他吐就是了。”
又不是死了,何必來給她報喜呢?
喜兒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急的直跺腳,“哎呀,王妃您別睡啦,殿下可是因為喝了您送過去的補藥才吐血的,這會太妃娘娘都氣得摔了茶盞了,正命蔡管家把您喊過去呢。”
“什麼?你不是說這是補湯嗎?怎會吐血?”冷辭雪瞬間清醒,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這,這是給女人的補湯,不適合給男人喝的。”喜兒說到最後聲音漸小。
“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呀。”
“您走得急,我壓根沒機會跟您說。”
“別管這麼多了,去了再說。”冷辭雪迅速翻身下床去穿衣服,這都驚動張太妃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當她帶著喜兒進入霽月閣的寢殿的時候已是丑時時分。
剛進門,屏風裡頭就傳來了張太妃的聲音:“萱兒忙活了一整天給你做的參湯,你連進門的機會都不給,直接讓她吃了閉門羹,一轉頭卻驗都不驗就喝了這女人送來的湯藥,你……哎。”
這話裡對她是有多嫌棄冷辭雪自然聽得出來,卻只能假裝沒聽見,硬著頭皮走進去了。
繞過屏風,她就看見一身白色褻衣的李瑾易正坐在床榻上凝神閉目,臉色帶著一絲異樣的紅潮,而太醫則在一旁給他施針。
張太妃正焦灼不安地在床前來回踱步,一見她進來,登時火冒三丈,厲聲衝她斥道:“跪下。”
離床榻幾步之遙,冷辭雪聞聲只能順從的跪了下來。
這時床榻上的李瑾易睜開雙眸,目光斜了過來,許是有些心虛,她連忙垂下了眼眸沒敢與他對視。
“你給本宮說清楚,你給殿下吃的到底是補藥還是毒藥?你這是安的什麼心啊?”張太妃上前一步,高居臨下地指著她痛斥。
“補藥,這確實是補藥,雖然……那只是女人用的補藥。”冷辭雪越說越小聲,瞄了一眼床榻上薄唇緊抿,臉色一陣鐵青的男人,她又心虛地低下了頭。
“女人用的?你竟然也敢用在殿下身上,你明知道他身上有傷,還給他喝這種藥,你,你知不知道這會導致倒行逆施,讓他氣血翻湧氣息絮亂的?”張太妃氣得手指顫抖地指著她。
“太妃息怒,其實是奴婢……”
“閉嘴,沒點規矩,這裡何時輪到你說話。”冷辭雪連忙打斷跪在身後的喜兒的話,隨即回頭眼神示意她不要說。
她知道喜兒是想攬下責任,可她不過是區區一個侍婢而已,若是認罪指不定會得到怎樣的處罰。
再說,這事本來也不是她的錯,冷辭雪又怎會讓她牽涉其中。
“母妃息怒,實在是因為殿下因我受傷,我心中難安,可初到凌國人生地不熟,兒媳能做的事情著實有限,便想著按照我們東欄皇室治理外傷的藥方給殿下做了這藥湯,以表心意,可……可萬萬沒想到竟會弄巧成拙。”
冷辭雪一副好心辦壞事的自責,泛紅的眼眶誠懇地看著張太妃。
“一切都是兒媳的錯,還請母妃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