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夢臣意思到了最大的問題,並不是自己日心說對天文現象的解釋不對,而是儒學對日心說如何評價。之前周夢臣是儘量低調,將事情發了。但是而今張居正給了他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打進儒家內部。
儒家從來不是一體的。
內部之矛盾重重,即便而今真要說起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學派。單單能提起名字的學派,心學,河東學派,實學,氣學,不要說那些說不上名字的。更是不知道都有多少。
周夢臣儒衣一披,就沒有人關注日心說了。
反而關心周夢臣這一套學說了。
而且周夢臣覺得聽起來,簡直大有所為,說不定真能做到張居正所說的,整合理學與實學,成為一大學派。倒是推廣科學,自然是事半功倍。
當然了。
周夢臣內心之中還有一點點擔心。
那就如此一來科學思想與儒家思想攪和太深。將來會不會負面思想。
不過,這個想法在周夢臣內心之中,僅僅是一閃而過。
畢竟,而今最大的問題是將科學推廣出去。至於其他的事情,放放再說。
瞿景淳說道:“好,這文章我寫了。”
雖然瞿景淳答應下來,但是真正落筆的時候,卻是周夢臣,張居正與他一併商議。
三人一連商議了三日。這才寫了出來。
一篇三千多字的文章,可以說是字字珠璣。談不上一字不可改,但也差不多了。凝聚了他們三個人的心血。
這一篇文章的主旨,正如張居正所表明的。
從朱子理學發端,由格物致知,引入科學方法論。並引申到經世濟用之學。而日心說,幾乎是作為一個範例而存在的。周夢臣的核心思想,張居正的主體框架,瞿景淳文筆拿捏。
可以說是三絕。
瞿景淳看著這一篇文章,忽然笑道:“不錯,此文一成,我瞿某人沾了兩位的光,青史之上也算是有姓名了。”
周夢臣說道:“瞿兄,你是要署名嗎?我倒是不介意。只是這文章一出,風雨必至。”
瞿景淳說道:“風雨能洗掉青史上的姓名?我署名定了。怎麼你不願意啊?”
其實,周夢臣這一篇文章按理上來說,就是應該是他署名上奏,請人來寫,就好像請了幕僚,幕僚本身是不署名的。不過,瞿景淳既然說了,周夢臣也只好答應。張居正更是當任不讓。
看著三個署名,周夢臣內心之中也是大為歡喜的。
如此一來,瞿景淳,與張居正也是科學陣營之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