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抱起來,只是兩人都在地上坐了太久,起身時他腳步不穩,差點將懷中的她給摔了。
這種緊張的境況下,她卻只是無神地看著一個方向,雙手垂在空氣裡,像被抽離了靈魂。
他還是怕她被顛到,低頭貼了貼她的臉,動作更加小心謹慎。
這晚,註定是個不眠的夜。
喂她喝的水裡放了少量安眠藥,見她全部喝了下去,男人驀地鬆了一口氣。
他拖了椅子坐在床邊守著她,裴歌指著門,眼神沉默地盯著他。
江雁聲受不了她這個眼神,去抓她的手,聲音顯得卑微:「我不走,我就在這裡陪著你,好不好?」
她將手指抽出來,伸手一揮,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砸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音響起,碎了一地。
男人看穿她的意圖,阻止她下床的動作,起身:「別下床,小心受傷,我出去。」
一直到他走出去,她才重新閉上眼睛。
但不到幾分鐘他就回來了,裴歌睜眸戒備看著他。
他眼神裡浮現出受傷的神色,抿唇走過來,嗓音暗啞:「我收拾一下這裡馬上就走。」
房門被關上,江雁聲拎著掃帚站在走廊上,穿堂夜風從視窗襲來,驚了他皺得不成樣子的
襯衫。
他閉上眼睛靜默地站了一會兒,心裡痛得厲害。
接近凌晨四點。
江雁聲坐在半山別墅後院的石階上抽菸,地燈光線昏暗慘淡,映著他凌冽疲憊的五官。
指尖菸灰蓄成好長一截,風一吹就自動落了。
杜頌提著一瓶酒走過來時,江雁聲正好狠狠吸了一口煙,煙霧瀰漫他深邃的眼,男人眉目間帶著濃重的倦怠,但更多的是寂寥。
那種無可奈何又痛苦綿綿的寂寥。
他就那麼坐在那裡,連續多日的奔波讓他看起來不修邊幅,可光看背影卻又帶著一種傾頹的俊美。
大概過了有五分鐘,杜頌還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