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葬禮結束。
江雁聲把跟顧煙雨有關的一切全部都燒了。
在焚燒場,顧風眠想留一張顧煙雨的照片,她捏著照片看著他,祈求一般地對他說:“雁聲哥,你就讓我留下它吧,不然我怕過得太久,我會忘記姐姐長什麼樣子。”
但江雁聲態度很堅決,他朝她伸手,語氣很冷:“眠眠,把照片給我。”
焚燒場到處都瀰漫著煙霧,味道刺鼻。
一旁的杜頌不忍心,他上前勸:“雁聲,那照片只有幾寸大小,要不就讓她留著吧,做個念想。”
江雁聲看了杜頌一眼,他們都以為江雁聲答應了。
但下一秒,他兩步朝顧風眠走了過去,低頭默不作聲地將她手上的照片抽了,隨後面無表情地將它扔進了焚燒爐。
薄薄的一張紙頃刻間化作灰燼。
火光映著他一張臉清瘦又決絕,顧風眠不忍再看,轉身眨掉眼眶裡的眼淚。
這一刻,她有些恨將雁聲。
她看到將雁聲毫不猶豫地扔了一塊手錶進去,顧風眠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對著他控訴:“那是她攢了半年的錢給你買的禮物,雁聲哥,你怎麼連這個東西也要燒?你怎麼可以把她這麼重要的心意都給燒了?”
只有杜頌知道緣故,但他不會告訴她。
江雁聲連看都不看她,他沒有一句解釋,直到他跟顧煙雨有關的一切全都銷燬。
顧風眠低聲問他:“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許久不曾開口的他望著爐子裡的灰燼笑了下,他安慰顧風眠:“沒有,你放心。”
“那為什麼……”
她後面的話沒再繼續問出口,因為江雁聲已經轉身離開了。
杜頌告誡她:“眠眠,以後就儘量少在他面前提起煙雨吧,你信我,煙雨出事,雁聲他絕對比我們所有人都要痛。”
“可他……”
杜頌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有些時候人的傷心是表現不出來的,你可以哭可以發洩,但他不可以,他也哭不出來,但你信我,這裡最痛苦的人是雁聲。”
顧風眠閉上眼睛,又是一滴眼淚落下,她搖頭:“我知道,那他會不會做傻事?”
人在極度悲痛又沒辦法將情緒外洩的時候,就容易做出極端的事情。
好比他接她來臨川的路上,他躺在車底……
杜頌說:“你放心吧,他不會倒下的,不是還有你嗎?他總得好好照顧你。”
杜頌說的沒錯。
江雁聲沒有倒下,相反的這些年,他愈加沉澱。
他不再和他們再折騰什麼創業啊倒騰什麼材料,他總結自己那些年走過來的血淚經驗和人脈,開始安安心心上班。
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他發展得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