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采薇松開了口,盯著那白皙的面板上深深的牙印,覆蓋在微微凸起的青筋,是紅與綠鮮明的對比。
“不,不疼的,一點也不疼的。我有錢,老七和若雪又處處照顧我,你不知道,這幾年我養著他,有多快樂,是你想象不到的快樂。”
她的唇角擠出了笑。
“口是心非,口是心非,天底下再沒有見過比你還會口是心非的人!既然那麼疼那麼難,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呢?”容津岸忍不住在指端用力,掌握著她呼吸的節奏,越聽越急促,“我一直都在這裡,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呢?為什麼不願意?”
葉采薇根本不回答,照著那新鮮的牙印又一口咬了上去。
入口是鹹澀腥甜的味道,分明混著她的淚水。
不該哭的,不應該哭的。
為了生下葉容安,她流了太多的淚水汗水血水,容津岸拿這種事情來質問,憑什麼可以惹出她的眼淚來?
眼淚是示弱的證明。
她狠狠地撕咬,恨不得他立即皮穿肉爛,比先前還要用力。
“既然不願意,又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繼續和我糾纏不清呢?同意和我做,一次不夠,還要第二次第三次?嗯?沒有哪對和離的夫妻像你我這樣吧?”
在她用力撕咬的同時,他竟將她抱了起來,離開了那個櫃架,往房內又走了數步。
“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容津岸停下來的同時,在她耳邊對她說。
難得熨帖的、婉轉的語調。
然後她被他翻轉,眼前,是那面巨大的落地銅鏡。
觸目驚心的畫面,葉采薇被刺得幾乎蜷縮起來。
但他不依,偏要她看。
“你的高傲、你的自尊呢?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有對我說過哪怕一句拒絕的話嗎?只是欲拒還迎吧,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撫掌著她的下頜,輕而易舉的操控,就像從前她追在他身後求他的關注時,被他輕而易舉掌握了所有喜怒哀樂的出口一樣。
其實他的勁力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用力,但那點動作彷彿施了魔咒,讓她心甘情願跟隨他的指揮,撐開眼簾,將目光投向鏡中。
而同時,剩餘的屏障索性被撕扯殆盡,只有她如瀑的青絲堪堪垂落於她不斷起伏的雪酥形成遮蔽,無所遁形下,那個答案也呼之欲出。
容津岸想要那個答案。
他想,唯有這樣逼她,她才會說出那個答案來。
薇薇,說你愛我。
說你還像原來那樣愛我。
說你離開我之後的日日夜夜都在想我念我,從沒有哪一天放棄過來找我的念頭,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