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早已將她看穿。
葉采薇掐著掌心,只想狠狠反駁他,又覺得他似乎說得很對。
那流光溢彩的杏眸裡終於泛起了紅色,她瞪住他,下.腹卻突然絞一般墜痛,額頭和後背,都冒上了冷汗。
盡管話都說不出來,葉采薇脾性剛硬,也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服軟。
她還在生氣,生了大氣!
“流這麼多汗?”容津岸顯然看清了沿著她光潔的面頰滑落的汗珠。
前前後後隱瞞她利用她,現在假惺惺的關心,把她當什麼了?
葉采薇仍舊死死盯住他,而早上的祈禱,終於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見了效。
墜痛如潮水般退卻,給她留下了一身的冷汗。
她在心頭暗暗舒了口氣,收回了視線,繼續沒有吃完的幾口晚膳。
容津岸見她不理他,也不再說話。
兩廂沉默,雙方劍拔弩張的炮火,就這樣被強行熄滅。
然而葉采薇心頭的怒氣並未消解,想到房中還有的監聽,她又不能發作——
如若真的對他發作,必然會說出許多不能被旁人聽到的話來。
“我告訴你,”她先行下桌,兀自去湢室洗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總有一天,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容津岸仍舊坐在原處,沉默。
一雙眼漆黑如洞,看著自己的前妻兀自忙碌,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噼裡啪啦,像年節時分,被一點就著的爆竹和炮仗。
他看著她上了榻,縮在裡側,用曼妙卻倔強的脊背對著他,再也不發一言,陷入沉睡。
容津岸的喉結動了動。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判斷,向她承認他早就可以食用花生,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確實有許多事瞞著她,但她不也有許多事瞞著他嗎?
這間房裡的監聽,據柴先生所說已經被撤去,他不敢完全篤定,只能和她繼續保持著這樣敵對的狀態。
會把她越拉越近,還是越推越遠呢?
此生所有的不確定,皆出自葉采薇。
容津岸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也站起來,緩緩行動,去湢室將自己清理幹淨之後,上榻。
方才她突然冒冷汗,是因為癸水的劇痛嗎?
他還是伸了手過去,想像昨晚一樣。
誰知還沒碰到她的玉臂,卻被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