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頤一直讓人觀察著他們,田騰被田父遷怒,在牢獄之中還打了他,不過田騰沒怎麼吭聲,彷彿一直是這個窩囊樣子,不過後面田父鬧騰的還挺厲害,獄卒就給他們換了個單人間牢房。
直到後來某次錢吉易來看他,當然,為了避嫌崔通並沒有來。
錢吉易看著田騰悽慘的模樣,裝模做樣地搖搖頭。
田騰這次也沒了上次懟他的力氣,一直蹲著埋著頭,沒有說話。
錢吉易看了眼四周,然後居高臨下地對田騰說:“田騰,這事兒也別怪別人,是你們自己家裡不爭氣。”
田騰似乎扯出一抹笑容,不知道在嘲笑什麼。
錢吉易瞧著,勉為其難的蹲下身子:“哎,田騰,我和你說話聽著嗎?”
田騰這才抬頭,錢吉易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他指著田騰不可置信的喃喃:“你……你怎麼這樣了。”
往日裡田騰不說多麼風度翩翩,還有些陰鬱,但是好歹也是個正常人,現在臉上青一塊腫一塊,眼睛發紅,最讓錢吉易覺得滲人的是他眼底的狠意,彷彿要把他撕碎。
錢吉易嚥了咽口水:“算了,我是來告訴你,你們做錯事兒了就是做錯了,和崔家一點關系都沒有,懂嗎?”
“別學徐得清。”錢吉易補充了一句。
田騰突然荷荷地笑了,聲音嘶啞:“我明白,一切都和崔家沒關系。”
“不然,徐得清就是我的下場是嗎?”田騰目光空洞,像是看著錢吉易卻又像是看著別人。
錢吉易覺得田騰要瘋了,暗自呸一聲晦氣。
“反正你們做的這事兒本來就和崔家沒關系。”錢吉易嘟囔著。
想到崔通在他來之前的叮囑,錢吉易又耐著性子道:“崔郎君會救你們的,所以,知道什麼也別說,明白嗎?”
田騰眼底發出亮光來:“真的會來救我們的嗎?”
“自然。”錢吉易安撫了兩句。
等著錢吉易離開,田騰眼底的狂熱消退,癱軟地靠坐在牢獄的柵欄上:“現在徐得清的下場可比我好的太多了。”
田騰現在特別恨他的父親,為什麼要自顧自的做出這種事情,他也恨崔家落井下石。
以為他會相信錢吉易說過的話?
這種場景,像極了當初他處於錢吉易的位置上,對徐得清說的話了。
當初他對徐得清說:“這事情,和崔家一點關系也沒有,這些苦,都是你自找的,你明白嗎?”
“只要你不說出去,崔家會保你衣食無憂的。”
這話,和錢吉易說崔家會來救他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