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
爬出馬車的徐階在看到小臉通紅的嚴鵠時,登時大喜。
“怎的將小公子留置此地,天兒冷快些進屋吧。”
嚴家管家這才笑道:“稟貴客,這是我家太爺吩咐小少爺來此迎接貴客的。”
徐階聞言臉上的喜色更甚了,卻是徑自扭頭便脫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蓋在了嚴鵠的身上。
嚴家眾人剛要勸阻,徐階便開口道:“我不打緊,莫凍壞了小公子。”
而後徐階便朝著身後一招手,馬車上再次傳來了動靜,只見一個比嚴鵠還要稍小些的男孩也跟著探出頭來。
“這位是……?”
“我孫兒,這不跟嚴閣老想到一塊去了嗎。”徐階面帶笑意的抱著嚴鵠,牽著自己孫兒手,在嚴家管家的牽引下,朝著偏廳中走去。
還沒等徐階進門。
嚴嵩便已然起身稽首道:“子升,快裡面坐,我可是恭候多時了……這位是?”
“哈哈哈,是徐某長孫元春,叫嚴閣老。”
“嚴閣老。”徐元春怯生生的說道。
“在公言公,在私,那便言私,子升今日帶著府上小公子過來,是所為何事?”
兩個婢女分別上前從徐階的手中接過了嚴鵠跟徐元春。
徐階卻是朝著笑著入門坐下,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嚴嵩一眼:“元春也到了該開蒙的年紀了,想讓閣老薦一鴻儒,予我這孫兒開蒙、解惑、授業啊。”
“子升當真說笑了,子升就是心學巨儒,我這還想著讓子升舉薦一二,子升卻是先將了我一軍,把你孫兒帶來了。”
“嚴閣老折煞了,徐某師承泰州,閣老當年那可是跟聖人談笑風生的,閣老面前,徐某焉敢賣弄。”
尋常人拜師,自然拜的傳道、解惑。
但嚴、徐這等權貴,莫說是拜師,娃娃們莫說是拜師,就是平日裡跟誰讀書、玩鬧。
那歸根究底也是為了授業。
謀國先謀身,嚴嵩、徐階這等人更需要保身之法。
先前保住他們二人身家性命的,是天子。
國朝經此大變,正是萬物混沌之時,徐階、嚴嵩都迫切的需要新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