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這股香,腦子裡的疼痛就減輕幾分。
珍珠端上溫水,皇后和水服下藥丸。隨著這藥丸落肚,那股異香也進入四肢百骸,最終匯聚於頭頂,安撫下那刺骨鑽心的頭疼。
等那頭疼變得鈍鈍的,能忍了,她才緩緩吁了口氣。
這頭疼是她生下太子之後,沒坐好月子留下的病根。起初只是偶爾一點刺痛,忍一忍就過去了。太醫說這是她用腦過度,月子裡傷神引起的,只要調整心態,放鬆心情,再吃些安神靜心的湯藥,就能好。
可作為後宮之主,一國之母,她又怎麼能放鬆心情,安神靜心的調養?只要一想到宮裡還有個嘉貴妃,還有個比她兒子更健康,更年長的魯王,她這心就沒法平靜。
嘉貴妃!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一定是她搞的鬼。
這個女人,在陛下面前裝的像個老實的小白兔,其實就是一條毒蛇,一隻猛虎。
她以為陛下老了,糊塗了,快死了,所以就不再遮掩她的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她的猙獰爪牙和險惡用心。
可她錯了!陛下是老了,可陛下還不糊塗。
她趕在宮裡搗鬼,敢對太子下手,就一定逃不出陛下的法眼。一旦陛下看清了她的真面目,那她和她那個賤種兒子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一想到嘉貴妃和魯王再無翻身之日,皇后忍不住得意的笑起來。
結果這一笑,剛退下去的頭疼又再次劇烈的發作起來。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看到她再次捧起頭,珍珠焦急的問道。
“疼,好疼,頭好疼,我的頭好疼啊!藥,給我藥,快給我藥。”皇后忍不住哀嚎。
“娘娘,罐子裡已經沒有藥丸了,剛才您吃的就是最後一個。娘娘,還是叫太醫來看看吧,您這樣太遭罪了。”珍珠急忙道。
“不,不能叫太醫,不許去。”皇后嚴厲呵斥。
不能叫太醫,不能。現在正是陛下最疑心的時候,這坤寧宮外一定佈滿了陛下的眼線。如果她傳召太醫,就一定會被懷疑是想勾連太醫院刺探崇文閣的訊息。
她是皇后,是太子的生母,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太子拖後腿。
她得忍,得等,等陛下查明真相,再一具擊垮嘉貴妃和魯王。
為了太子,為了葉家,她必須忍。
只是這頭疼,真是太難忍了。
皇后用力抓起手邊的東西,狠狠塞到嘴裡,死死地用牙咬住,不許自己繼續發出難聽的哀嚎。
她是皇后,享天下女人至高的榮耀,自然也要忍最煎熬的痛苦。
這是她應得的報應,是她從別人搶走最寶貴的東西的報應。
可她不後悔。
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這至高無上的榮耀和權力,也沒有哪個女人會把自己心愛的男人白白讓給別人。
能讓的,只能說明她不愛。既然她不愛,那就別怪別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