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樓不由得擦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心道好險,差點就被看到了。
他將窗幔放了下來,坐在桌子旁邊開啟了那封信,落款是夜初和零,還有兩個彎腰鞠躬的小人兒,不必說,定是出自零這個靈魂畫手。
正文寫的也很簡單,無非是說王妃日日操勞屬下甚幽,然日居宮中無法效力,心中甚是有愧,恰逢白副將送關鍵情報,他二人便主動請纓,又怕王妃不忍放去,便選擇事後告知,還望王妃原諒云云……
楚樓:“…………”
別以為他看不出這酸詞是夜酒寫出來的。
夜酒曾經做過提別人代寫文章的事情,後來被當地的先生看中,說什麼此文雖詞藻華麗,但其意味淵長,是個可塑之才。
於是夜酒便真的去考鄉試,反正那個時候楚樓正頹廢著,他們平日閒的很。
後來夜酒一路科考,被當時的皇帝點為探花,飄飄然之後,發現這事搞大了。
為了這事,楚樓不知道上下活動了多少人,才將他夜酒的大名抹去,在之後他就再不敢放肆了。
但楚樓閒暇之時亦是看過他的文章,看後很是沉默了一陣子,問他道:“本王看你文采確實出眾,是個出將入相的人才,若你想科考,本王不攔著,可若留在這,便要放一放了。”
夜酒雖然年輕,但也明白留在楚樓手下才是明智之舉,文章麼,沒什麼用。
遂磕頭賠罪,稱以後不會再著文。
而今,楚樓望著信中那熟悉的字型、華美的筆觸,很是沉默了一會。
怎麼著,陽奉陰違是他們的傳統嗎?
他掃了一眼白揚歌,隔著床帳,只能看到她散在外面的長髮,嘆氣,將信封重新折起,怕開門灌進風,再冷醒她,便翻窗出了屋子,窗子在身後吱吖一聲,關上了。
這時辰所有人都在忙碌,沒有多少人留在府裡,楚樓回到了書房,果然在抽屜裡發現了白副將留下來的信。
楚樓輕輕一嗤,道:“竟是這個。”
若是這個,便沒有可怕的了。
夜楚和零私自去了倒也不錯,沒準兒真能找到黎珠,亦或是給白揚歌找找不痛快。
不知道等她醒過來發現手下先她一步走了,是什麼表情。
“她讓你們查的所有東西可有了線索?”楚樓目光不變,仍看著信,話卻不知道對著誰說的,“說來看看。”
他尾音一落,便有幾個人鬼魅一樣的出現在房間裡,皆渾身黑衣,面上黑罩,衣裳的樣式同臨淵也很不一樣,用料更是便宜了不少。
這是太子送給他的死侍,辦事雖快,但過於無情,很不懂的變通。
“有了,王爺現在便要聽?”為首的人道,“只是時日尚短,咱們能查到的還不多,短時間恐怕無法拼湊完整。”
楚樓轉身在桌子後的椅子上坐下,道:“無妨,有多少,便說多少。”
“那……便是白副將一事了,屬下查到,這白副將同宮中的燕妃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