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行無阻的出了城,後頭遙遙綴著一支車隊,隨著車隊的遠馳,金黃色的陽光鋪陳了一路,路的盡頭似是無限美好。
城樓上堪堪趕到的白啟言只能遙對著蒼茫的路盡頭一拘到底,許久才站直了身。
白府管家不知道自家大人一早兒出門做什麼了,反正回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長日無聊,京中顯貴們就好辦宴,交好的權貴公子常常會相互邀請入府宴飲。
以往這樣的邀請白啟言一貫都是不去的,可這次管家同他說沈家有宴會,是隨御駕出海歸來的沈家少爺沈夜之為自己辦的接風宴。
宴會場地沒有定在沈家,而是沈家名下的一處別院,裡頭有一大片的竹林,是文人墨客喜歡的別緻場所,沈夜之身為嘉延帝的幼時陪讀,天子近臣,自然是京中人趨之若鶩追捧的物件,所以他沒有邀請太多人,也只一些關係好的。
風過處,竹枝搖曳,白啟言在踩著滿地的竹葉,走了一段路,才看見設在竹林裡的宴席,十分符合文人雅客的隨性自由,放置酒盞佳餚的小案是分散而列,到場的人都席地而坐,說說笑笑,沒什麼顧忌。
沈夜之看見白啟言略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掩下去,他笑道:“這不巧了嘛,又一位駙馬候選人來了。”
眾人看過去,見是白啟言,有認識的同他打招呼,也有人笑著打趣,“白兄可是輕易不來這種場合的。”
也有人嘴比腦子快的感嘆:“這位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尚公主的。”
“是在下不請自來,希望沒有攪擾了諸位雅興。”白啟言大大方方的任他們打量,神情從容,嘴角隱含笑意,倒叫幾個出聲的公子不好意思起來。他在京中斷斷續續呆了幾年,結交了一些人,也因為幾次離京赴任而同他們淡了聯絡,真論起來,他同沈夜之是同窗,一起在國子監念過書,只是交情不深不淺。
“哪裡哪裡,啟言兄願意來,這是給我面子,快這邊坐。”沈夜之招呼人在一旁入座,旁人看不出什麼端倪,可他自己卻曉得一些內情,這位駙馬候選人可不簡單。
許是安排的過於存心了些,白啟言一坐下,周圍的人都悶聲笑起來。
他左邊坐著京都府少尹王渙,右邊坐著大名鼎鼎的神運算元崔子懷。
這兩位也是目前最受關注的駙馬候選人,最近都在風傳,他們兩人都被太上皇傳召過,所以,大家都覺得駙馬應該就是這兩人之一。
人怕,人比人,貨怕,貨比貨。
三人擺在一塊,參差就顯露了。
白啟言性子不討喜,又只是白家的養子身份,家世就差一些,除了一張臉有些競爭力。
“別的不說,這光看臉,白兄是遠勝一籌。”
聽著那略帶笑意的調侃,白啟言也不在意,倒是一旁的崔子懷不愉的瞪了那邊一眼,“堂堂男兒,豈能以貌取之。”
“哎呀,是在下為色所迷,失言了,失言了……”
他話音一落,周圍一陣鬨笑。
“這聚會果然熱鬧啊。”
便是這個當口,又有人來了,當先開聲的赫然是微服出宮的嘉延帝濮陽湛,身邊跟著兩人,一人落後兩步,一人同他並肩而行。
沈夜之抬頭看見,連忙起身相迎:“皇上怎麼也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