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帶來了叄張,這個我可收下了,我想留一張師父的。
隨意。師父我怎麼來這兒的?什麼時候能走?
昨天下了晚課,師兄說山上有熒火一閃一閃的,師父看了看,說怕是有人趕夜路,讓師兄去檢視,寧可萬全也不能僥倖。果不其然,我們趕到的時候正見你從路上往坡下滾,所幸,是繞到下坡的闊路上摔倒的,坡上的樹把您橫腰攔下了。
你師父果然厲害!
那是,我師父,受過三壇大戒,得我師父的師父真傳,上過佛學院,走過大叢林,閱覽經典無數,26歲做首座,30歲就是這清風寺的住持。
佛門跟紅塵也無二致呀,30歲果然是職業生涯的分水嶺。
我雖不懂紅塵事,但師父經常告誡我們人人本有佛性,不管在家出家都要懷一顆不被俗世汙染的真心,我師父精進修行,是為解如何了脫生死,是為了眾生得渡。可俗世裡追名逐利,離不開貪、嗔、痴三個字,豈能別無二致?
徐澤遠一時語塞,不曾想一個不滿20歲的小僧,竟用了3個字便道盡了世間苦海的源由,不禁回憶起自己歷經種種,不正因貪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因慎恨,遷怒於他人;因痴昧是非不明,不覺有些慚愧,這三十幾年便白活了,
沒想到,你這麼小就這麼有見地。
道乙難掩被誇讚的喜色,
感恩善知識,都是我師父教得好。
你師父是?徐澤遠想會一會這位不悟,更想當面致謝。
道乙像能猜到徐澤遠心中所想,
施主,請您喝了這碗清粥,隨我去見師父,我師父說道謝就不必了,就當會一會故人吧。
粥畢。道乙給不悟打了洗衣臉水洗衣漱。
徐澤遠隨道乙出了寮房,道乙把立在門邊的木手仗遞給他,兩人一前一後,從西邊門徑直穿行至最後的院落地藏殿,一位身著明黃海青的僧人持經唸誦。待道乙、徐澤遠在殿外駐足時,僧人起身拈香,恭敬跪拜。
道乙低聲向徐澤遠交待,
師父早課後日日為虔誠的法居士親誦一遍《地藏經》。
徐澤遠環視了一週,右側牆上掛滿人名名版,靠上的已十分沉舊,字跡已不盡清晰,
徐家思,五太爺爺。
鎮子上故去的檀樾都在上面。好些是我師父的師父的故知。
徐澤遠巴巴的找尋著什麼,
徐聲會,我爺爺。徐澤遠不禁聲調高出幾個分貝。
此時,不悟禮畢回身面向徐澤遠,目光僅寸許之地,眼瞼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