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發現,她是真心的。
像是廢墟里重新開出的花,白無淵狂喜之下,又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那段時間,她過了最如意的一段日子。
他開始學著如何做一個夫君,恨不能將眼見得一切都堆到她的面前,甚至開始暢想與她的未來。
夫君、孩子,家。
多麼遙遠,卻又多麼溫馨的詞。
她渴望有一個家,從小時候的顛沛流離起,她便渴望。
而現在,這個男人許諾了她。
也是那時候起,她才真的開始放下心結,想要接納他。
興許,那些她所缺失的,他真的能夠給他。
然而……
她卻聽到了他的話。
那日她原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的,所以她甩開了侍從們,繞路去了刑部。
不想卻聽到了他與同僚的對話:“什麼金屋藏嬌,文兄也不想想,若真的是嬌,至於被藏起來麼?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上不得檯面。”
她這才知道,原來,她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
“家”那個字,一瞬間支離破碎,從她的心口生生的剜了出來。
也是,她怎麼配?
……
這一場病,春曉纏綿了半個月才好。
公主大婚在即,整個朔方城都熱鬧無比,唯有春曉這裡,像是一個世外之地。
冷清的不像是有活人住著。
戲班裡的人早出晚歸,這日卻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顧小姐,你怎麼來了?”
來的是顧念藍,她依舊是尋常打扮,顯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春曉拿帕子遮掩著咳嗽了兩聲,又委婉道:“我還在病中,莫要沾染了您。”
顧念藍卻是搖了搖頭,道:“我聽說你病了,所以來看看你,她們說你這些時日只吃藥不見好,正巧我認識個大夫,丫鬟已經去請了,待會讓那大夫給你看看可好?”
她年歲小,待人也真誠,這些時日的相交,雖說聊天不多,關心卻不是假的。
春曉心中感動,笑著道了謝,又有些不好意思:“並無大礙,只是我這身體憊懶,想要藉機偷懶罷了,反倒是叫顧小姐掛念,當真是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