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鮮少給蕭景辰泡茶,他也向來不吝嗇誇獎。
這會兒聽得她詢問,礙著有外人在,只矜淡道:“可。”
雖只有一個字,但男人的眉眼都是溫和的,表情已然證明了一切。
趙凰歌心滿意足,重新坐好,捧著茶杯慢慢的喝著。
唐無憂將一碟點心都吃了,末了還喝了兩杯茶,方才覺得腹中飽了。
吃飽喝足之後,他便又想作妖,因挨挨蹭蹭到趙凰歌這邊,壓低聲音問她:“公主待會去兵馬司,本世子就不回家了,隨你同去吧。”
趙凰歌睨了他一眼,問他:“世子隨行做什麼,兵馬司可沒熱鬧讓你看。”
唐無憂卻只是輕佻的笑:“兵馬司沒熱鬧,可是有公主你啊。”
少年人臉上寫滿了惡趣味,偏生還要當著蕭景辰的面兒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是這樣活著欣賞公主美貌呢?”
這般沒皮沒臉,也就只有他可以大無畏的說出來。
趙凰歌捏了捏掌心,剋制著想要揍人的衝動,擠兌他道:“世子爺,你這是真的吃飽了撐的吧?”
不好好兒的活著不好麼,非得來撩撥她怒氣。
自然,趙凰歌也並不生氣,但這並不妨礙她想跟唐無憂打一架——反正他也打不過自己。
她才起了這個念頭,便聽得蕭景辰淡漠道:“貧僧觀世子眼下青黑腳下虛浮,想是近來太過放縱。鴻臚寺便在前方,比起來跟著公主添亂,不如隨貧僧去修行幾日,必然於你大有裨益。”
男人聲音平和的很,但看向唐無憂時,他卻能清晰的看到對方眼中的冰冷。
若眼光可以化為實質,他怕是這會兒都被凍僵了。
方才那點隨風而起的浪勁兒,如今都縮了回去,剩下的只有訕訕:“國師,大可不必。”
他在對方有如實質的冷意森然中,終於將脖子往後縮了縮,又道:“其實,本世子要去兵馬司,是去見昨兒個的兇手的,國師不要誤會,我近來安分的很!”
曾經被支配的恐懼,到現在還牢牢地霸佔著他的腦子,成為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蕭景辰定定的看著他,問道:“當真不用?”
這眼神,幾乎能把他給吃了。
唐無憂下意識嚥了一口唾沫,神情頗為慫包:“不,不用。”
他還試圖露出笑意來,可惜那麼點笑容,看在趙凰歌的眼裡,卻是比哭還難看。
她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衝著唐無憂無聲的比著口型:該!
有了蕭景辰這話,唐無憂才要揚帆起航的浪全都褪去了個乾乾淨淨,剩下的便只有端端正正坐好,一副好好兒做人的表情。
蕭景辰倒是收回了目光,手中的佛珠不住地轉著,不知是在唸經,還是在勸自己心平氣和,不跟二了吧唧的人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