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塗錯,是我壓根兒沒塗。”陳戒說道。
“我去!兄弟你咋想的,那可是中考!”高格立突然進入了一種虛幻現實主義狀態。
“分數夠了就行,多餘的拿來玩玩行為藝術也不錯。”
陳戒是個實用主義者,又熟讀歷史,他知道第一雖然很風光,但是下場一般都不好,所以他對爭第一從來沒興趣,他追求的是價效比。
高格立佩服他的自信,可另一方面卻又不得不說:“做為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人太狂了不是好事。”
陳戒聳了聳肩,回道:“要不是被人用叫家長威脅,這件事我可以瞞很久。”
“沒人知道的行為藝術還怎麼叫行為藝術?”
“事情只要做了,總會被人知道的。”陳戒緩緩說道,“我原本打算過個十幾年大家回憶過往的時候當個談資聊聊,那時候大家既過了輕狂的年紀,也能達到行為藝術的目的,哪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
“可是為啥非要跟英語過不去?”
“語言是價值觀的載體,西方很多半吊子觀念我並不是很欣賞。或者說他們曾經並不是半吊子,只不過他們的自我宣傳把一切變得僵化,最後害人又害己。”
“啊?”和陳戒相處久了,高格立已經習慣了這種對話,“宣傳?僵化?這兩件事你是怎麼關聯起來的?”
“至少有一件事我願意承認,近代西方確實掌握了宣傳的精髓,但這精髓就像西藥一樣伴隨著嚴重的副作用。”
“先不說副作用的事,你先說說宣傳的精髓是什麼。”
陳戒擺了個OK的手勢說:“三個字——打標籤。”
“哈?就這?”
“就這。”陳戒心說,真相就是這麼無趣。
“不明白。”
兩人這時正好走到了一家小超市門口,陳戒買了一罐自己常喝的可口,又給高格立買了一罐他常喝的百事,然後問:“你為什麼喜歡喝百事而不是可口?”
“好喝唄。”說完高格立就牛飲了一口。
陳戒笑笑,回道:“可口和百事口感差不多,對於味蕾不是非常敏感的人其實喝不出差別。”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高格立喝了陳戒買的汽水,自然不好意思就口感問題發生爭執,而且他覺得陳戒說得也有道理,於是問:“那你說因為什麼?”
“廣告。”
陳戒繼續說道:“百事的廣告都是找年輕人來做,裡面不是滑板就是貝斯,再讓炫彩的藍紫背景渲染一下,滿滿的青春時尚感,對於你這類喜歡動漫遊戲計算機的年輕人,是不是更容易產生共鳴?青春,潮流,這就是百事的標籤。”
陳戒喝了一口手裡的可口,繼續說道:“可口可樂的廣告經常出現在逢年過節的夜裡,張燈結綵的夜正好詮釋了它的紅黑色調,一家人圍爐而坐,吃著熱氣騰騰的團圓飯。煙火氣,這就是可口可樂的標籤,也是我常喝可口的原因。”
高格立點點頭:“有點兒意思,繼續說。”
“但是……”這回陳戒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呵呵,我又來了。但是,產品的廣告可以這麼做,價值觀的廣告可不能這麼做,價值觀這種東西是度的藝術,一旦打了標籤就容易教條,一教條就死板,一死板就走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