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呂夷簡將結下澶淵之盟的功勞當成了文官所獨佔的。
但是在範宇的眼中,澶淵之盟卻根本談不上功勞。若不是真宗皇帝沒有決戰之心,只怕遼國這一仗便會損兵折將,甚至是發動南侵的蕭太后與遼聖宗都回不去遼國。
即使是在相對有利於大宋的局面之下,還談成了一個年年繳納歲幣的結果,範宇都覺得這是恥辱。
而呂夷簡卻將這等恥辱拿過來當作功勞,實在是讓範宇有些憤懣卻又無奈。
說起來這也不能全怪文官,而是真宗皇帝膽子太小,一心要罷戰求和所至。
但是呂夷簡將抵抗遼國的功勞都拉到了文官的身上,那便等於是抹煞了武人所豁出性命的搏殺才擋住了遼軍的事實。
範宇指責呂夷簡貪功,已經是非常客氣,若非是在官家面前,只怕罵對方無恥也並不為過。
“好了,三位卿家不必再有爭論。”因為澶淵之盟是趙禎老爹與遼國所結,他知之甚詳,“澶州之戰,武人功勞亦甚大。那遼國的蘭陵郡王蕭撻凜,亦是被我大宋的名將張環所射殺,其功赫赫猶在史冊。”
“這大宋正如安樂侯所言,文武之於大宋猶如兩腿,若長短不齊豈非跛足殘廢之人。吾非偏於文亦非偏於武,朕只希望文武能有將相之和,精誠用命,以保我大宋江山太平萬民長樂,諸卿當知朕意,且莫有私心而至不和。”趙禎淡淡的道。
趙禎的意思很清楚,你們兩邊吵的我頭疼。但是這種事也不知煩我,我告訴你們文武一樣重要,你們要好好用心建設大宋,不要為了私心挑起矛盾。
這話既是給臣子們講道理,也是暗含警告。雖然不嚴厲,但是從向來仁厚的趙禎口中說出來,也很少見。
範宇嘴角微微挑起,向官家趙禎躬身道:“臣知道了,定不負官家所託。”
呂夷簡與蔡齊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不甘之意。只是官家已經發了話,不要再說什麼。
“臣等亦明白,定會用命於國事。”呂夷簡、蔡齊兩人異口同聲道。
趙禎對呂夷簡與蔡齊兩位相公擺了擺手道:“兩位卿家,若有何不同的意見,可往鹿鳴報投稿,使眾人論之。安樂侯不是答應,每期皆可有朝廷兩篇文章嗎。只要非是逆反縱惡之言,皆可言之。此報朕在宮中亦每日讀之,亦可由知民間疾苦,卻比皇城司所報更多了煙火氣。”
呂夷簡拱手道:“臣知道了。”
蔡齊也只得道:“是,臣遵命。”
“你們且告退吧,朕有事與安樂侯說。”趙禎點了點頭,對兩位相公笑道。
把安樂侯給留下來了?這讓呂夷簡與蔡齊兩人很是不憤。官家對於安樂侯,是不是有些過於寵信,這就是個奸佞啊。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這種話可不敢當著官家的面說,那是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