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面對主公,不卑不亢,不驕不躁。面對主公的問答也是巧妙的避開,更奇怪的是在主公要架空他的時候,屬下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感情波動。”
閻象抹了一把半白的山羊鬍繼續說道:“呂布高順之流身上皆帶戾氣,高雲為這高順子嗣,又在血氣方剛的年華,怎麼會有如此坦然的性格?
前番少主公已經說過高雲非普通之人,少主公的眼光屬下還是認同的。那麼高雲的坦然很有可能就是他已經識破了我們架空之計,屬下斗膽猜測高雲早已經與臧霸建立了牢固的主僕關係,若是如此,主公恐怕要對臧霸的封賞重新做定奪了!”
閻象說的有理有據,可是在袁術那邊已經皺起眉頭。拜託,昨天說高官厚爵對待臧霸也是你,現在要重新考慮的還是你。
再說袁術是一個極其要面子的人,他的目標是登頂九五,那麼一個未來的皇帝怎麼能做食言的事情?
這個時候,袁術的表情已經全然落到了頭號心腹楊弘的眼裡。說起來楊弘卻是沒有什麼本事,最拿手的恐怕就是阿諛奉承,但是好大喜功的袁術偏偏吃這一口,所以才有了楊弘現在的風光滿面。
“澹靖先生有些多慮了吧?”楊弘果斷的站在了閻象的對立面,繼續說道:“現在的高子嘆猶如喪家之犬,臧霸也不過是新投其麾下,何談牢不可破的關係?再者高雲年不過雙十,哪會有澹靖先生所說的坦然?依弘所看,高雲不過想圖個安樂之所,任命罷了!”
閻象盯著與自己針鋒相對的楊弘,臉上全是憤怒。他是袁術手下最獨特的一個,若是放在明朝那樣計程車大夫時代,閻象絕對可以算作是清流!
三國時代的清流閻象,不會去中飽私囊,不會顧一己私慾。他心中所想,口中所謀,全部都是為了一個人,那就是袁術!
可惜忠言逆耳,袁術或許恨信服閻象的見解,但是他的耿直卻是袁術反感的地方!
“楊弘誤主,還請主公明鑑!”
看著閻象幾乎彎的九十度的身子,袁術終究不再忍心責怪,可是他依舊需要保留自己的立場,“澹靖先生所說,不無可能。可惜術賞賜已封,若是收回恐怕成天下諸侯之笑柄。高子嘆之事術會派人盯好,若是圖謀不軌,術定當嚴懲不饒!”
“主公!”閻象不願起身,他現在只覺得高雲一定是有所圖,因為他在隱蔽在書房的時候明顯看到了高雲的目光盯在屏風後面。
這小子知道屏風後面有人!
他的目光就是挑釁!
就像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後再往裡跳。等到回神的時候卻發現填坑的泥土已經沒了自己的腰身。
“澹靖先生不需多言,此事暫且如此。術累了,先生請自便。”
閻象離開的時候臉上帶著不甘,這種被袁術下逐客令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但是與他相反的卻是楊弘那諂諛的笑容。
“主公消氣。”楊弘嘴中安慰,身子已經上前,從袖中摸出了一卷羊皮圖紙,小心翼翼的撲在了袁術面前的矮案之上。
袁術瞄了一眼,立即大喜。楊弘則是說道:“主公上次吩咐下來的宮殿擴建屬下已經設計妥當,若是按照這個工期,最多明年開春就能完成。到時候主公便是可以...”
...
袁術書房裡的密談高雲當然不知道,閻象一口咬定高雲有所圖,但是說實話現在的高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所圖是什麼。
袁耀的馬車還是十分寬敞的,高雲甚至覺得坐上幾個肥胖的董卓都沒有問題。馬車的窗簾微微開著,袁耀一路都在給高雲講解江南的風土人情。
人們都說葡萄是唐朝傳入的中原,其實在班定遠經營西域之後,葡萄就有少量的流入中原,只不過在西漢帝王都認為這種事物十分澀口,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價值。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靈帝劉宏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主,在他的提倡下,葡萄便擺上了檯面。只是這種東西不僅名貴運輸起來也是困難,最多也只能在世家豪族之間流傳。
但這對於四世三公的袁家完完全全就是小菜一碟,八九月才成熟的葡萄,在十月還是侃侃可以吃到的,高雲隨手丟了一個到嘴裡,便是繼續看著袁耀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