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高雲第一次看到袁術,也可一說這是高雲第一次親眼目睹活著的東漢末年大諸侯。就算下邳城破的時候,他也只是在高順的安排下倉惶出逃,呂布活著時候的英姿嘛,他並未看過。
袁術頭上依舊裹著白色布條,這個時代有一種很迷信的說法,若是風寒頭痛一定是腦袋內部鬆懈所致,用白布紮緊腦袋有利於緩解疼痛,加速恢復。
但高雲知道,這只是迷信的說法罷了。眼前的袁術端坐在矮案之前,披頭散髮,寬鬆的袍子搭在肩上,檀香的青煙似乎要遮擋住他的面容。
“父親大人,孩兒帶高雲,臧霸前來複命。”
袁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對袁耀點了點頭,便是說道:“耀兒自去吧,為父與高將軍,臧將軍還是有話要談。”
咯吱一聲,房門已經被關上了,此時房間裡只有袁術,高雲,臧霸三人。
袁術沒有理會臧霸,只是很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高雲,剛剛還是鬆懈的眼神已經爆發出攝人的金光。
“好一個高子嘆!果然有乃父之風!”
袁術起身,順勢走到了高雲身前,似乎有些感慨,說道:“想當年,伯昌之陷陣營何其英勇?那一日洛陽街頭風起雲湧,血流成河,陷陣幾乎是無消耗的就將董賊的飛熊軍屠殺的一乾二淨,真是令天下英雄膽寒!時來仔細一算,已去整整十年矣。”
高雲沒有說話,袁術繼續說道:“汝泰山大人呂奉先,乃當世無雙。獨坐天下第一寶座多年,虎牢關下意氣風發,徐州城內勇武非凡,只可惜還是死在了曹阿瞞的手中。”
“咳咳...”袁術說的有些激動,竟有些咳嗽,他卻絲毫不在意,拍了拍高雲的肩膀,語氣已經平緩了很多,“子嘆,叔父託大叫你一聲賢侄,伯昌與奉先之死,你悟了些什麼?”
“時遷變化,滄海桑田。父親與泰山大人的失敗有自身原因,也是時運太差,如今已成定局,雲也只是敗軍之子,再做先輩評論,已是枉然。”
“拿得起放得下,你,很不錯。”
袁術已經繞回了自己的座位,緩緩坐下,“子嘆賢侄,既然有這般明悟,叔父也就放心了。
子嘆千里來投我,我豈能讓子嘆失望?高雲聽令!今我虎賁中郎將前將軍袁術封你為城中校尉,都統壽春治安,賞良宅一座,黃金千兩,布匹十車你可滿意?”
高雲一聽,立馬躬身,說道:“謝主公賞賜,屬下並無怨言!”
袁術似乎很滿意高雲的表現,又轉頭看了看一旁的臧霸,說道:“臧宣高之威名我聽聞久矣,如今我正是用人之際,宣高可願為我九江校尉?除此之外,你從徐州帶來的兵馬依舊受你節制!”
臧霸不是傻子,被袁術封賞的那一刻他已經對高雲投了詢問的目光,只是在高雲的一再點頭之下,他只能單膝下跪領了袁術的封賞。
這一刻,高雲心裡也算有了答案。袁耀早就給自己說過,袁術不會重用自己,目前看來確實如此。城中校尉?都統壽春治安?別開玩笑了好麼?自己被髮配做了一個城管頭子,還是一個無權無兵的城管頭子!
臧霸的手下是要歸臧霸的,放眼自己可用之人根本就是那殘餘的五十陷陣死士,這點人維持偌大壽春的治安根本不夠,更何況高雲知道壽春的城守將軍就是紀靈,城中所有的軍事行動都會受他調配,要自己去和紀靈分權?恐怕到時候連骨頭渣子都剩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