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染鮮血的人,誰知道城府有多深?離開人頭攢動的大廳,接待室裡冷清森寒,盛夏的陽光也溫暖不了死者最後的歸屬地。
來的是那天做筆錄的年輕警察,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警服正氣凌然,看到席辰禮來,主動握手打招呼,“席先生,節哀。”
這句話,席辰禮今天聽了不下百遍,不痛不癢,“說吧,有什麼事?”
他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都透著不近人情。
“是這樣……”
吳警官尷尬地收回半空僵滯的手,牽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將手裡的檔案遞了過去,“鑑定結果,案件其中死的男屍與死者DNA不匹配,我們懷疑死者男性顧某,不是本人。”
這話一出,席辰禮和葉茹都是一臉詫異。
不是本人,也就是說,燒死的可能不是顧城宇,案發現場除了於墨染還有另一個人?“那他本人呢?”
葉茹立刻提出疑問。
“現在還不能確定,目前只是調集了死者之前的病例分析。”
聽到吳警官這句話,席辰禮僵硬的面色終於舒開了些,拿起法醫鑑定來,一行行資料對比,專業的數值,雖然不大能看明白,但總結語跟吳警官說的一致。
他看了眼葉茹,耳邊迴盪著她說過的話:如果於墨染不是兇手呢?案發現場只有她活下來,所以認定她是殺人兇手,現在是不定因素,他的心跟著這份鑑定結果動盪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突然有人闖了進來,“席先生,靈堂來了個潑婦,把餘小姐給打了!”
席辰禮心頭一緊,連他自己都沒明白在緊張什麼。
快步出了接待室,靈堂裡已經亂哄哄一片,只見四五十歲的婦女,揪著於墨染所剩不多的頭髮,拳打腳踢,毫不客氣。
“你個瓜婆娘,我兒子對你那麼好,你怎麼這麼黑心!可憐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就這麼一根獨苗,我弄死你!”
嚴重的方言,聽不大清具體說了些什麼。
她又是打又是揪扯,早上蘭嫂剛給於墨染換好的黑色長裙,撕扯成了爛布一樣掛在身上。
然而,於墨染依舊是任人宰割,隨她打,隨她罵,一句話也不吭。
“你是個什麼東西?保安!”
他呵斥著,聲音傳遍了每個角落。
顧城宇的母親徐琳,冷不丁地嚇得一哆嗦,看向席辰禮,底氣不足,“我……我打她怎麼了!她殺了我兒子!這種女人就該判死刑!”